迟欢中午约季晴贞吃饭,季晴贞姗姗来迟。
她气质优雅,眉宇却难掩疲惫。
“迟医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没胃口,而且可心还在等我。”
迟欢看她神色匆匆,也没劝什么,直奔主题。
“季女士,其实当时看监控的时候,您就发现不对劲了,对吧?”
冷不防听她提起,季晴贞愣了下,脸色旋即微微一变。
她没和迟欢对视,勉强扯了扯嘴角。
“迟医生说什么呢,当时病房里只有我婆婆一人,能有什么不对劲?”
迟欢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如果金老太太的出现,本身就有问题呢?”
音落,她清楚地看到,季晴贞的脸变白了几分。
心里轻叹了口气,她并没有心软,而是将手机里的监控录像点开,推到她面前。
“我找人还原了走廊上的监控,您婆婆来到病房后,和黎医生在走廊接触过,黎医生给了她一样东西,之后她就回了病房,前后不过两分钟,她就走了,等到她再出现,是在可心昏迷之后。”
季晴贞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面上最后那点血色也消失无踪。
“我问过吴妈,金老太太是在接到你们的电话后,得知可心出事才匆匆赶来,也就是说,她之前来过病房的事情,您并不知情,所以您当时看到监控,才会表现得那么奇怪。”
迟欢目光复杂,有同情,也有遗憾。
隔了几秒,季晴贞深吸一口气,像是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
“迟医生,我知道您想要自证清白,但是这未免太牵强了,我婆婆不过是和别的医生说了几句话,握了下手而已,能代表什么?就算我不知道这件事,难道就不能是她担心外孙女,所以自己前来探望?”
迟欢眉心微蹙,“这话您说着,自己不心虚吗?您出去拿快递,也是您婆婆早就计划好的吧,特意把你引出去,就是为了趁你不在的时候下手。”
“迟医生!”
迟欢没有理会季晴贞的阻止,反而甩给她一份流水证明。
“黎曼云先后给金老太太转过十万块钱,这两笔款的时间,刚好是可心两次病情恶化之前,而金老太太先后两次,都是在可心病情恶化当天,突然独自出现在病房里,您还觉得这是巧合?”
她看着季晴贞煞白的脸,没留一丝余地。
“您女儿本可以在正常治疗下越来越好,如果不出意外,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平安做完手术了,可因为您的婆婆和外人勾结,她现在被害成这个样子,难道您还要为您的婆婆说话?”
“季女士,我真看不懂您了,您明明那么爱女儿,为什么可以纵容别人这样伤害她?您怎么忍心?”
随着她的一声声质问,季晴贞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
她面无血色,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迟欢的眼里划过一丝怜悯,没有再说话。
等到季晴贞的哭声渐渐停了,她才递上一张纸巾。
“季女士,我明白您的处境艰难,可是想想您的女儿,您真的能咽下这口气吗?”
季晴贞紧紧攥着纸巾,好半晌才沙哑道,“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狠……”
昨天看过监控后,她心里就惴惴不安,却总怀着一丝希冀,希望这事和婆婆没关系。
却不想,真相就是如此残忍。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迟欢轻声道,“人心难测,有这样的奶奶,可心真的很可怜。”
季晴贞想到女儿,又是一阵心痛。
“迟医生,你叫我出来,是又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吧?”
迟欢点点头,“我手上目前掌握的这些,都不能成为决定性证据,她们可以找借口开脱,我需要您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物证,用过的注射器。”
季晴贞一怔。
迟欢解释,“黎曼云交给您婆婆的,应该就是一管装好药的注射器,您婆婆注射进药瓶里后,不会留在病房,而是直接带走了。”
季晴贞惊讶,“你觉得她会留下来?”
“这么重要的物证,您婆婆应该不会随意丢掉,万一可心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好拿着去威胁黎曼云。”
狗咬狗一嘴毛,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金老太太爱钱,之前张嘴就要让她赔得倾家荡产,只为了十万块钱就对亲孙女下手,不留后手有点说不过去了。
季晴贞闻言却沉默了。
迟欢温声道,“季女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和您婆家的矛盾我不想插手,但事关您女儿的安危,你难道还要继续忍下去吗?就算撕破脸又如何,除了您的女儿,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季晴贞咬着嘴唇,颤声问,“如果找不到证物呢?或许她已经丢了……”
“那就想办法,劝她坦白也好,逼她承认也罢,一切都要看您的抉择,是继续忍,还是为了您的女儿,勇敢一次。”
良久,季晴贞才说,“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迟欢点头,“可是,但是时间有限,还请您尽快做决定。”
季晴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