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迟欢一进慈心，就被叫去了院长办公室。
张院长在，“你来了，坐吧。”
迟欢打了声招呼，落座后直奔主题，“张院长，我……”
但还不等她说，张院长就抬手打断，“袁科长刚来过，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迟欢眼皮跳了下，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对方会息事宁人。
多半是来先发制人，赶着上眼药来了。
她神情坦荡，“昨天情况突然，的确没有更好地解决办法，我知道这件事的影响不好，也甘愿接受院里的合理处罚。”
张院长说，“我是上了岁数，但头脑还清醒，是病人家属欺负你在先，医院理应站在你这边，你也别怪袁科长，他办事急躁了点儿，但也是为了医院的名声。”
迟欢松了口气，“我明白。”
张院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几分探询。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挺好奇，陆斯臣怎么会来？”
“他说是来探视朋友。”
“哦？那还挺巧的，刚好发现你那边病房里有情况。”
迟欢微怔，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快到来不及捕捉，就听张院长可惜道，“我还以为他改了主意，特意来找你重新签约。”
对上张院长遗憾的表情，迟欢抿唇。
“一直没能跟您说声抱歉，陆家这个单子被我搞砸了。”
她是张院长一手带进慈心的，刚来就饱受非议。
如今看她热闹的人不少，说闲话少不了要带上张院长。
张院长无所谓，“这单本就棘手，拿不下也罢，不过陆斯臣愿意帮你，我还挺意外的。”
她笑了笑，“陆斯臣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闹个动静就能人尽皆知，常听他收拾人，但没怎么听过他亲自动手，更是从没听说过他为了谁动过手，你们刚相识，他却能为你出头，实在是想不到的事。”
迟欢杏眸微圆，有些意外。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张院长会误以为，陆斯臣改了主意来签单。
“您误会了，也算不上是为我出头，昨天那位家属和陆先生本就有旧仇，言语又对陆先生不敬，陆先生会出手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样啊，”张院长了然，没再多说，“不管怎样，你没事就好。”
她话锋一转，“我这两天忙，医院里好多事都没顾上，不知道袁科长给你分了那么个客户，属实是大材小用了。”
“我手上没客户，袁科长是正常分配工作，况且病人不分大小贵贱。”
迟欢心平气和，没半点不快。
张院长眼含欣赏，拿了两份资料给她。
“这两份资料跟你研究的课题有关，应该用的上。”
迟欢欣喜地接过，“谢谢您想着我，我先去忙，不打扰您了。”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时，她脑海中不期然划过刚刚张院长的话。
没怎么听过他亲自动手？
但光是她看见陆斯臣动手，就已经两次了……
五分钟后，迟欢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正低着头看资料，没注意周围，还顺手接了杯水。
端着水杯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下一秒，“噗——”
一口水刚进嘴里，就被她喷了出来。
她边咳嗽边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小男孩，惊讶道，“——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