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搭理云秀的阴阳怪气,再次看向周叔。
后者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没有阻止。
“迟小姐,辛苦你配合一下,等少爷回来后,手机应该就能还给你了。”
事已至此,迟欢也不好反对。
她沉吟片刻,问,“我朋友可能会联系我,若是找不到我她会着急,可不可以让我先跟她报个平安?”
周叔同意。
于是,迟欢当面给张瑜打了通电话。
她没说具体情况,只说自己在陆家,工作比较忙,暂时回不去。
张瑜信以为真,没多想,只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还不等她交出去,云秀一把夺过手机。
迟欢懒得跟她计较。
“周叔,请问我今晚住在哪个房间?”
周叔刚想给她安排,云秀就又抢先。
“周管家,这点儿小事交给我吧,我来给她安排。”
周叔有些犹豫。
云秀再接再厉,“小少爷还在医院,少爷没准一会儿要找你,给小少爷准备换洗衣服之类的东西,你先去忙,放心交给我就好。”
周叔心里也记挂着小少爷,就答应下来。
“好,那你安顿好迟小姐,不管怎么说,她都还是橙园的客人。”
云秀满口应承,等周叔一走,就把他的提醒抛到九霄云外。
她脸一抹,盛气凌人地吆喝迟欢。
“你,跟我走!”
迟欢眼皮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落在自己刚得罪过的人手上,的确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迟欢跟着云秀,来到地下室,一路走到最里面。
砰——一扇陈旧的小门被云秀大力推开,门板撞到墙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门框上的灰尘扑簌簌,应声落下来。
掺杂着尘埃和发霉的气息,飘了出来。
迟欢捂着口鼻,都遮不住那股难闻的气味。
云秀抬手扇了扇,进去把灯打开。
昏暗的光线,勉强将室内照亮。
迟欢打眼朝里一看,黛眉就蹙了起来。
只见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
除此之外,就只有被潮气洇湿的,四堵不算白的墙。
她表情微沉,目光一移,看向云秀。
“我就住这里?”
中年女人一脸讥讽,把小人得志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然呢,你还想住皇宫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周管家耳朵根子软,心眼也软,好糊弄,我可不一样,像你这种人,只配住在这儿!”
她回头打量了眼房间。
“这里之前是个放杂物的,后来杂物清走了,就把多余的床搬来了,你该庆幸还有张床,不然今晚就只能睡地上!”
说完,她又变了脸,不耐烦地催促。
“你到底住不住?不住就滚出去!”
迟欢目光沉冷,提步走进去。
罢了,这女人摆明了故意刁难,就是要报复她。
她现在还没洗清嫌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她是不能走的。
自己前脚离开这里,后脚云秀就得污蔑她畏罪潜逃。
刚才站在门外,光年又暗,她没看清楚。
等走进去,她才发现,床上除了床垫,居然什么都没有。
她刚想提一句,就听身后传来大力关门声。
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云秀的影子?
站在逼仄的房间里,她扫了一圈,最后吐出一口浊气。
罢了,先将就一晚吧。
中午和晚上,倒是都有佣人来送饭。
只是饭菜少得可怜,清汤寡水,还难吃的要死。
不用想,又是云秀在故意整她。
她也忍了,什么都没说。
何况她现在也没计较的心思。
整整一天,她都在担心陆淼。
也不知道那个小哭包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手机,没有任何电子设备,连扇窗户都没有,迟欢对时间失去了概念。
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很晚了,她牵肠挂肚地侧躺在床垫上,头枕着胳膊,逼着自己入睡。
她得养好精神,如果陆斯臣有需要,或许她还能帮上忙。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时值夏末秋初,天气到了夜里,开始凉起来。
橙园依山傍水,夜间的温度要比市区更冷些。
迟欢睡着睡着,就被冻醒了。
她像只虾米一样,蜷缩起身子,浑身发抖,呼吸却滚烫。
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有点懵。
隔了片刻,她抬手摸了下额头,才后知后觉自己发烧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真是祸不单行。
她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坐起来,摩挲了两下胳膊,起身摸索着去开灯。
然而,灯却没亮。
没有窗户的房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不亮了……”
迟欢纳闷,一开口说话,眉头就拧了起来。
因为着凉发烧,她的嗓子干得厉害,还很疼,跟含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