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王淮川便不再说话,心里暗自思量该怎么甩掉薛言澈才好。
俩人虽说没有亲戚关系,但毕竟都是从一个镇子出来的,真要是闹出了事,他回去也不好跟乡亲父老们交代。
与此同时,火车洗漱间,人头攒动。
有的人在冲泡面,更多的人则是在地上铺了层纸壳,挤在一亩三分地的空间里。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连硬坐都没抢到的人,一个个手里拎着蛇皮袋子,身后还被这个大包裹,脸上满是被岁月刻下的皱纹,眼睛不断打量着过往的人。
车厢里时不时还传出来几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洗漱间内,王书宁拿着湿毛巾冰敷,试图冷静下来,卸完妆的脸反而更加秀丽,但眼尾上挑,多了一丝算计的意味。
她擦干了手,心里已经想到了摆脱薛言澈的办法。
下一秒,她掏出手机给父亲王志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她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边哭边道:“爸,我现在有个死缠滥打的前任,就是松涛镇一个家里做茶叶生意的,他都追到火车上了,以后我出国留学,他都能追到国外去,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传来王志阴鸷的声音:“眼皮子浅的穷小子,一点能耐都没有,还敢对你死缠烂打。”
“你先别急,这小子不过是哥乡下人,到时候我找个地方把他打发了。”
“你安心坐车,一会我给你表哥发个消息,后续的事情让他处理。”
王书宁点了点头,这才满意挂掉电话,眼泪也随之消失不见。
她整理下了洗漱包,一开门看着四周坐在地上的人,紧紧皱起了眉头,下意识抬起手,捏着鼻子朝回走去。
可走到包厢门口,她却犹豫了起来。
她不想与薛言澈共处一间房间。
可天渐渐暗了起来,再加上她确实有点困,在走廊内站了一会,才一咬牙开门走了进去。
包厢内,薛言澈鼾声不断睡得正香,一旁的王淮川正回复着短信,显然是收到了王志发来的短信。
“书宁,回来了?”
王淮川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王书宁。
王书宁却没有答复,一双眼睛看着熟睡的薛言澈一脸不解。
按薛言澈平时的性格,应该给她端茶倒水,怎么还敢睡觉?
她放下东西,坐在王淮川身旁,低声询问道:“哥,这薛言澈就这么睡着了?”
“是不是想养精蓄锐,明天接着缠着我?”
王淮川看了一眼薛言澈,微微摇了摇头道:“书宁,我感觉不像是这么回事。”
“刚才你出去的时候,薛言澈挑明要跟我们划清界限,看样子是真的要去深圳发展事业。”
王书宁打了一个哈欠忙不迭钻到上铺,嘴中不停埋怨。
“他的话你也能信?明早看我爸怎么处理吧。”
话虽这么说,但她却有些怅然若失,这几天薛言澈确实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
她虽然不喜欢薛言澈,跟他在一起也是利用他的钱往上爬,但这种失落感就像小时候自己独有的布娃娃,虽然已经闲置许久,但也不想扔,更不想让别人拥有。
夜色渐深,王书宁想着想着也陷入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的轰鸣声戛然而止。
薛言澈婆娑着睡眼,挣扎起床,发现王家兄妹二人已经穿戴整齐准备下车。他赶紧收拾好东西,从床底拽出行李箱,跟着王家兄妹走出火车车厢。
倒不是他还想缠着王书宁,是因为前面有王淮川开路,省的他再去跟别人挤。
王书宁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薛言澈不屑一顾,但好在车站上等候已久的王志让她眼神瞬间清澈了不少。
虽说王志没把王苏宁带到身边抚养长大,但面上功夫还是做得很周全。
此时站台上王志带着一群公司员工,严阵以待等着“大小姐”王书宁。
王志见王书宁下车连忙上前接过行李,满脸长辈关切的样子,打量着王书宁。
“女儿,这么多年你辛苦了,我现在有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
王志眼神中带着岁月沧桑的沉淀,看人的眼神更像是透过面前的人,直视利害关系。
王书宁面对十余年没见的亲生父亲的假客套心中反而没有那么多波澜,她同样淡漠而客套的回应道:“爸,女儿能在你身边尽孝就是万幸了。”
她戒备性看向身后的薛言澈,皱眉道:“这个甩不掉的狗腿子,可怎么办啊……”
薛言澈此时被人群挤得头晕目涨,哪怕前面有王淮川开路,也有不少人中途加塞。
他上辈子出行都有专车接送,得有二十多年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了,此时他看谁都像看大白菜一样普通,只想赶紧脱离这人潮缓口气。
他头也不抬拿着行李撞到王志手下员工,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大哥,麻烦让让。”
王志瞥了一眼薛言澈,低声询问道:“这小子就是薛言澈?”
王书宁无奈点了点头。
王志在电话里没少听王书宁说薛言澈是窝囊废之类的坏话,但薛言澈毕竟是从他老家过来了,他这个长辈就算心里在厌烦,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