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了长安城内。
这里自己离开时一样,这里依旧是人声鼎沸,姚崇一走入城内,就见到了城门口一座座食肆,春明门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城门,也是食肆最集中地坊市。
姚崇走入一间食肆,刚坐下来夥计就迎了上来。
在这里可以听到高谈阔论的话语声,人们还在议论着粮食,与如今的运河,洛阳,还有些琐碎的话语声。
「客人?要吃点什麽?」
姚崇整了整衣袖道:「有什麽吃的?」
夥计笑着道:「我们店家有上好的羊肉,那都是养在阴山的羊,羊群从阴山一路赶到关中,都是吃着草原上的草养大的羊,我们这里还有好酒,酒是用衡水的麦子所酿的美酒,还有蜀中的粱米,山西的好醋。」
姚崇道:「来碗梁米,来二两羊肉。」
夥计又道:「这位客人不来点酒水,就太可惜了。」
「还要去崇文馆,不能饮酒。」
夥计点头就去吩咐了。
一碟羊肉,一碗梁米饭上桌,还送了一些醋芹。
「现在朝中的言语可看得真严,一点风声都打探不到。」
姚崇吃着饭菜,听着隔壁桌的话语声。
「这西域该是还要打仗的吧。」
「以前还能听到些许风声,如今是一点消息都不透啊。」
「说不定皇帝都没说要打仗,你们这些人都是听风就是雨。」
……
这些话语声传在耳中,姚崇用了饭食,起身便离开,一路走向崇文馆。
长安城的朱雀大街走到中段倒没有城门口那般拥挤了,而后又走了一路,来到朱雀大街十字路口,这里的行人又开始多了。
这座繁华的长安城,拥有百万人口,这里的坊市像是一个个方方正正的格子,它们排列在城中,这些坊市有的人多,有的人少。
在长安城的坊市中,晋昌坊是这些坊市中最热闹的坊市之一。
姚崇走入晋昌坊,来到了崇文馆。
晋昌坊能这麽热闹是因这里有个崇文馆,在这里的年轻人也是最多的。
走到崇文馆门口,姚崇看到这里有很多同龄人在这里,或许这里的人有朝一日会与自己同朝为官,大家此刻正在争论着。
一个较为年长的学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他给众人每人一张纸,言道:「诸位!我们每人写一句话,写出自己的想法,商讨如今的朝中要怎麽做。」
苏味道欣喜道:「姚崇,你回来啦!」
「嗯,在洛阳留了两月。」
讲话的是姚崇当年儿时的玩伴,苏味道又道:「听闻如今洛阳也很热闹?」
「是啊。」
苏味道叹道:「我想去洛阳看看。」
一张纸送到自己的面前,姚崇看着四周的学子开始在纸张上书写。
看着众人所写的都是他们对朝中政令的理解。
待众人写罢,将他们所写的见解递上。
最后轮到了姚崇。
有人走到近前,看到姚崇的纸,朗声道:「怎只有两个字。」
姚崇道:「两个字足够了。」
卢照邻抬眼见到了这两个字,而当这张纸呈于众人面前,这上面分明就是「新政」二字。
卢照邻问道:「何谓新政?」
姚崇起身,「回主簿,所谓新政便是致力建设新天地,尔等都说大唐欠缺什麽,大唐还需要什麽,可在下看来大唐需要的是新政!摒弃以往的陈旧的观念,不破不立!」
「说得好!」
有人拍案而起,道:「大唐需要新政,需要新的变革,这天下该换个模样了。」
姚崇接着又道:「陛下建设官邸,增补官吏,建漕运,建设安西镇,新设官邸,中书侍郎有十数人,六部职权重新划定,当今陛下所求的难道不是图变,图强吗?」
话语声越来越激动,姚崇再朗声道:「自武德年间始,世家大族,门阀士族大肆兼并土地,大量人口没入隐户,充为奴失去了田地,自东征之后,新帝登基,杀得人头滚滚,律法之严苛古今罕有,难道陛下做了这些,还要让中原活回去吗?」
苏味道抬手道:「新政!」
这场喧哗下,还有人在说反对的声音,还有人反对这个没有雏形的新政,新政的路又在何方呢?
姚崇站在众人身前,乾脆站在桌上,他大声道:「自两晋南北朝以来,人们对于朝堂如同隔着纱,看不清摸不到,世人不知庙堂为何物,庙堂不知人世间疾苦,如今不同了,陛下将政令告知天下人。」
「朝中政令通达,下至老农皆知朝中政令,朝中一言一行皆与民生相关,是陛下要扯开那张破布,让庙堂与坊间再无隔阂,如陛下渴求新政,我等当身先士卒,为陛下排除万难!」
十四岁的骆宾王与杨炯看着同龄人一个个大声呼喊着,他也控制不住地喊着。
卢照邻走入屋内,来到苏亶身边,道:「老师,这……」
苏亶笑道:「你觉得这个姚崇所言太过了?」
卢照邻低声道:「如此煽动人心,恐怕不好。」
苏亶低声道:「其实这也无妨,陛下需要这样的学子。」
眼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