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英公掌管军中。
朝中诸多大事都绕不开此三人。
如今的朝中规矩就是如此,所有人各司其职,各县或者是朝中六部,但凡有新的位置,新的资源都要公平竞争。
也可以提出意见,以及投票来决定事由。
从陛下还是太子时,到如今,这麽多年以来,这个朝堂正在进化成陛下所想的模样。
相较于当年的房相,赵国公,郑公三人主持国事。
陛下则是降低了中枢的决策权而提高六部九寺的话语权,并且愿意听取群臣的进谏,凡事都是有商有量。
陛下已很少独断国事,群臣也不再如当初那样只提问题,而不提解决办法。
朝野,君臣都在改变,经过数年的调整,有了如今的局面,皇帝不是乾纲独断的,臣子也不是大权在握的权臣。
许敬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见褚遂良也坐在了自己的身侧,神色不悦地扭过头。
不多时,皇帝面前的奏章高高迭起。
内侍给群臣倒着茶水,宗庙内的香火旺盛,隐约还能闻到香火味。
众人正襟而坐,等待着陛下将这些举荐的奏章看完。
半晌,李承乾才将十馀份奏章看完,又道:「这些人,只有许圉师去看了文学馆的括地志。」
许敬宗看向一旁的褚遂良。
其馀人的目光也都看向民部尚书褚遂良。
只有褚遂良自己觉得有些惶恐,他自己没有举荐自家的侍郎许圉师。
心中迟疑之馀,褚遂良拿起茶碗饮下一口茶水,目光又看向了马周与于志宁。
只有这两人才有资格举荐两个名额,因马周是当朝侍中,于志宁是如今的中书令。
军中没有参与,英公没有递交任何奏章。
唯有马周与于志宁递交了两份。
李承乾看罢,将奏章递给一旁的马周道:「都传下去看看吧。」
马周接过陛下递来的奏章,打开看着字迹,许圉师身为如今的民部侍郎,一直在主持关中的粮草调度。
当洛阳,松州,蜀中的粮草运送到关中,进行调度时都要经过许圉师的批覆。
这位民部侍郎一直勤勤恳恳办事,若不是这一次推举漕运监正,众人都忘了这位当初的科举进士。
如今回想起来,许圉师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众人将奏章传了一遍,纷纷点头觉得许圉师的漕运规划很不错,并且还知晓中原各地的粮食产量。
直到许圉师的奏章放在了桌上,李承乾道:「若诸位没有其他的想法,今年入夏,就让许圉师任职漕运监正,主持漕运,试用到今年冬季,若合适继续留任。」
陛下的话语没有说满,也给了众人一个台阶,先让许圉师任职漕运监正,但只是试用,如果他做不好将来也可以再换人。
一场短暂的谈话之后,漕运的诸多大权都落在了民部的手中。
离开时,众人心中都有感慨,如今想要在朝中得到权力想要晋升,不仅仅需要努力,而且努力的方向要对。
只因当今陛下是一位十分注重能力的皇帝,但凡在朝中身居要职,都需要在一定方面有所建树。
离开的众人中,就连以前不起眼的狄知逊,因他在京兆府任职时的种种表现,也已成了现在的刑部尚书。
有人说狄知逊能够成为刑部尚书,是因只有他弹劾了老程家的牛,实则不然,狄知逊在刑律上还有不少建树,在他的治下,诸多案件都得到了妥善的处置,大唐已很多年没有冤案了。
许圉师如愿成了运河漕运的监正。
于志宁回到了中书省内,见褚遂良就站在自己的桌前,问道:「是有不解?」
褚遂良道:「许圉师既然有意要任职漕运监正,其实大可以与下官说。」
于志宁整理好一迭文书,放在一旁,「因你有了其他人选,许圉师才来寻老夫,老夫本就有多馀的名额,朝中唯才是举,这是应该的。」
「再者说,朝中尽可能不错过任何一个可用的人才,你觉得呢。」
褚遂良行礼道:「下官受教。」
于志宁瞧着他道:「好了,去忙你的事吧。」
漕运之事有了着落之后,于志宁批覆着各部的文书,这才听到了一个消息,陛下召见了金春秋。
新殿内,李承乾看着老泪纵横的金春秋,看着他的呈报,又道:「如此说来,现在的新罗人以能写中原文字为荣?」
英公李绩坐在边上沉默不言。
金春秋擦去眼泪,跪拜在地,道:「陛下,新罗文字本就欠缺,是崇文馆的支教夫子教会了新罗人写字,新罗有了文字,臣涕零之。」
言罢,他再一次跪拜,又哭了起来。
李承乾抚着额头,看一个须发白了一半的人这般痛哭,颇觉头疼。
一别数年,当初金春秋随着东征大军离开时,太子还是太子,回来时当年的太子已是如今的陛下。
这如何不让他涕零,跪拜在地抽泣声不断。
李承乾道:「别哭了。」
金春秋还在哽咽,又道:「臣为陛下贺,臣忍不住哭。」
李承乾一手放在桌上,手掌正好盖在这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