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杨老内侍点头退到一旁。
李承乾揉了揉眉间,放松了片刻精神,再一次看着安西四镇送来的文书,已有官吏进入了碎叶城。
为了建设安西四镇,朝中六部九寺各自派出官吏,总共有六十馀人,多数兵部,民部,工部,鸿胪寺,御史台,太府寺,司农寺的人手。
按照文书上的记录,在安西都护李奉诫的主持下,今年就可以完成安西四镇的建设,建设驰道与城池,划分绿州之后最快明年就能完成安西四镇的连通,形成安西大都护府。
安西大都护府贯通天山南北,向西到葱岭碎叶城,东接阿尔泰山,有着二百六十万公里的广袤土地。
李承乾批覆完这些天积累的奏疏,便离开了新殿。
武德殿从此也关上了门,与甘露殿,立政殿一样。
关中正是农忙时节,今年的春雨很短暂,接连一个月都是晴朗的天气。
翌日的清晨时分,天才微微亮,空气中还有些许雾气,宫女提着灯笼走在前方,灯笼的火光在并不明朗的浓雾中,隐约可见。
在灯笼的后方是当今陛下与皇后,还有宁妃。
李承乾与苏婉,宁儿再一次来到了东宫。
这里也尘封多年了,李承乾推开东宫有些老旧的大门,迈步走入这座许久没来的故地。
脚步踩在因浓雾还有些湿漉漉的地面。
距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李承乾走在前头,苏婉与宁儿安静地跟在后方。
这里依旧保留着以前的样子。
李承乾走到崇文殿前,推开了老旧的门,一卷书放在了崇文殿的桌上。
这是当年爷爷交给自己的书,爷爷说这卷书是教人怎麽当好皇帝的,李承乾一度怀疑,爷爷当时是不是被人忽悠的。
被忽悠也就罢了,爷爷与父皇都没有看过这卷书,也就只有自己这个孙子将书看完了。
一张画像被悬挂了起来,画中的爷爷悠闲地侧卧着正在饮酒,爷爷明明最爱酒水了,却戒酒十馀年。
当年爷爷所赠的书就放在画像前,李承乾道:「爷爷将他留下的一切都给了朕。」
注视了画像良久,李承乾这才转过身,低声道:「留下人,打理这里。」
两位宫女应声行礼。
陛下与皇后,还有宁妃在东宫用了早食,便离开了。
近来国事繁重,皇帝依旧极其高效地发布政令,在这个帝国机器的运作下,以长安为中心的东西两侧正在大兴建设。
因国丧搁置了几天的国事,陛下只有一天时间就将六十馀份奏疏全部批覆好了,并且还作了批注。
而就在国丧结束的半月之后,朝中依旧在休朝,一个新罗使者来到了长安城。
这个新罗使者名叫金法敏,是金春秋的儿子。
此人一到长安城,便在朱雀门磕头朝拜,为高祖皇帝举哀,甚至还带来了两百车的银矿,从长安城的北面,太液池送入皇宫。
这个金法敏与金春秋长得一模一样,许敬宗见到这个人就没有什麽好感,将人请到了礼部,询问道:「你来长安做什麽?」
金法敏道:「护送银矿,没想到在途中听闻高祖皇帝的事,已让人写了家书送了回去,家父也会为高祖皇帝戴孝。」
许敬宗手中拿着新罗的国书,又道:「金春秋如今是新罗王了?」
金法敏道:「家父是新罗的柱国大臣,乃是天可汗所封,岂敢,岂敢!」
即便金春秋如今身在倭人地界,但却掌握着新罗的大权,他除了名义上不是新罗人,实际意义的权力上已与新罗王没什麽区别了。
许敬宗吩咐道:「你先去四方馆,待我们向陛下禀报之后,若要召见会告知你的。」
金法敏恭敬地行礼,这才告退。
礼部重新安静下来,许敬宗这才打开新罗的国书看了起来。
鸿胪寺卿郭正一低声道:「多半是金春秋察觉到朝中对他不信任了。」
许敬宗搁下手中的国书,「是金春秋想要获得我们更多的信任,这才会让自己的儿子来长安当作质子?他是表忠心?」
郭正一询问道:「是不是我们以前小看这个金春秋?」
许敬宗眼神阴翳,道:「野心都是养出来的。」
「该如何与陛下禀奏?」
「金春秋如今占据倭人的银矿,还在不断的给陛下送银矿,即便是金春秋拥有再多的银矿,他若不效忠大唐,他什麽都得不到,而他也仅仅只有银矿了。」
郭正一迟疑道:「如此说来他是害怕了?这才会派儿子来长安,让大唐对他解除顾虑?」
许敬宗拿起搁在一旁的毛笔,一边书写着又道:「金春秋不会反叛大唐,他当然也有野心,他想要的是荣华富贵,而这些也只有当今陛下才能给他。」
郭正一颔首,道:「不知还需鸿胪寺安排什麽?」
「盯好与金法敏有来往的使者。」
「喏。」
早朝还未开始,天边刚刚出现了亮光,今天的浓雾还未散去,皇城内就有了很多忙碌身影。
皇城各个官邸内,官吏们往来走动,处理各类国事。
当阳光完全照在皇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