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板凳上,正照顾着她的小弟吃饭。
两仪殿最小的孩子也满周岁了。
李承乾清闲地走在皇宫中,看着眼前的凌烟阁。
宫女匆匆来报,道:「陛下,玄奘来信。」
李承乾拿过书信,看着书信的话语,玄奘这封书信中写了很多话,或许是有些话他当面说不出来,只能写在了书信中。
要说与玄奘的联系,还说当年波颇为东宫祈福的起因。
这麽多年过去了,波颇早就过世了,玄奘也还俗了。
李承乾自语道:「他还是习惯写信,当着朕的面不会说话了是吗?」
宫女低头站在一旁没有言语。
玄奘在信中说他想要去看看现在的西域,馀生就留在沙州,他会参加崇文馆的支教,但要隐姓埋名。
他没说还会不会回来,也没说何时会再回关中,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波颇过世了,胜光寺的和尚都还俗了,玄奘走了三年,看遍了中原的光景,似乎这片土地再也没有他值得牵挂的。
李承乾在他在纸张背面写下两个字,这两个字是家乡,道:「让人交还给玄奘。」
宫女接过纸张,行礼道:「喏。」
他玄奘就像是一个没有家也没有根的人,他真的还俗了吗?
呵呵,只不过是换了一身衣裳,他内心依旧是个僧人,从来没有还俗。
这算是抗旨,还是没抗旨呢?
他说他见到了许多故人,他们有的是朝中官吏,有的是以前还俗后的僧人,他们希望给玄奘留一个家,留一个寺庙,让他留下来。????但玄奘都拒绝了,他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有他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一路上,玄奘睡在马车内与经书共眠,等到了沙州,应该是温暖的春季。
这是玄奘在信中说的。
李承乾走了两步,脚印留在雪地上。
也不知道再过多少年玄奘才会回来,多半是垂垂老矣,又或者真的不再回来了。
玄奘的故事会留在史书上,人们也会记得这个人。
渭南县的支教书舍,王九思收拾着孩子们写好的文章。
「九思!玄奘还俗了。」
听到姐姐的话语,王九思手上的动作一停,又故作轻松道:「无妨。」
离开书舍,王九思与几个同样在这里支教的夫子,听着他们的议论,说是玄奘完成了与陛下的三年之约,回来之后就还俗了,算是履行了约定。
陛下也交还了天竺经书。
不论是玄奘,还是陛下,都履行了约定。
王九思这才明白,那从洛阳来长安的玄奘看似一脸的轻松惬意,实则在来长安的路上,玄奘到底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对这代人,影响最深的是当年的皇帝,贞观一朝的陛下发起了东征,扫平了辽东,让前隋将士们的尸骨得以回家乡。
对王九思来说,对他影响最深的还有一人,他就是玄奘。
「九思。」一旁夫子询问道:「你不是与玄奘相识吗?怎麽不去问问?」
王九思道:「有什麽好问的,听个热闹罢了。」
安西军的将军们终于出了陇西地界,终于要到长安了。
薛仁贵与梁建方策马并行走在最前头,而在后方是长长的车队。
官道两侧还有积雪,天气依旧很冷。
薛仁贵看到不远处有马车在官道上驶来,他抬首道:「安西军归长安,速速避让。」
玄奘赶着马儿,让马车到了官道边上停下。
安西军的将军们,策马意气风发而行。
玄奘在官道边,坐在车辕上,看着这队兵马,他见到了一个褐发蓝眼睛的人,穿着唐人的甲胄。
再一看,才知道是白方。
白方此刻与几个同龄人正在笑谈着,模样看着很高兴。
玄奘没有相认,而是目送这队兵马离去,而后自己继续赶马前往沙州。
白方像是心有所感,忽然回头看了看那驾远去的马车。
「待我到了长安,我就要如当年的河间郡王,江夏郡王那样,成为宗室将领。」李治喋喋不休地说着,看对方不理自己,又道:「白方!你在听吗?」
白方又回神道:「宗室将领与我有什麽不一样吗?」
李慎道:「当然不一样了,宗室将领都是没兵权的。」
「哈哈哈!」一旁的李景恒忽然大笑了起来。
白方蹙眉道:「不能带兵打仗的将军,那不好玩。」
李治愤愤地看向拆台的李慎。
狄仁杰策马而来,道:「说不定还会被陛下责罚。」
李慎感慨道:「责罚就责罚吧,从小到大都被责罚惯了。」
李治看起来还是晚成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天赋异禀。
裴炎板着脸走在队伍的一侧,以后就要同朝为官,但众人的距离更远了,往后很难会有交集。
眼前的众人在葱岭上阵杀过敌,将来也不知会是什麽样。
队伍行进了一天,在一个村外休息,裴行俭命人就地扎营,埋锅造饭。
「怀英,你爹娘来了。」
刚吃下一口乾粮的狄仁杰还未应声,乾粮就噎住了,不停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