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的裴明礼大哥,他如今在河西走廊经商,这家酒肆也是他在西州城开设的,让店家看管着罢了。」
见裴都护如此说,娄师德这才拿起羊肉啃了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了两句。
裴行俭蹙眉道:「你刚说什麽?」
娄师德咽下口中的羊肉,道:「下官之所长其实并不适合御史。」
「哦,那你想要如何?」
「下官想要入军中。」
裴行俭上下打量他,正要看到见一个西域人快步走来,来人正是白方。
这人一坐下来,便很不客气地拿起羊肉放入口中,一边道:「交河城的事安顿好了。」
娄师德诧异道:「这位是……」
「某家的朋友,他叫白方是西域僧。」
白方嚼着羊肉,鼓着腮帮子,道:「我不是僧人了,我现在是安西都护府的杂役。」
裴行俭一看到这人就觉得头疼,扶着额头道:「让娄御史见笑了。」
娄师德爽朗笑道:「大唐要治理西域,自然要与西域人交好,裴都护结交西域人自然是应该的。」
白方重重点头,又觉得不对,忙行礼道:「白方见过御史。」
娄师德摆手道:「不用多礼。」
白方满眼地崇拜道:「御史,怎麽来西域了?」
对这个西域人,娄师德还是很友好的,「现在朝中越来越多的官吏派往西域与吐蕃,下官自然也来了。」
白方用唐人的礼仪,向着东方行礼。
娄师德好奇道:「你的关中话很好,裴都护教的?」
裴行俭冷哼道:「我可没教过他。」
白方解释道:「是玄奘大师教的。」
「玄奘……」娄师德感慨地长叹。
「玄奘大师死了吗?」
娄师德又道:「还活着,只不过玄奘与当今陛下似乎有个约定,现在一路东行了,下官也不知他去哪儿了。」
裴都护眼看桌上的羊肉就要被白方吃完了,这才起身道:「我带御史去休息。」
两人站起身就要离开。
白方迅速将桌上的羊肉都装入一个布袋子中,跟在后头一路走一路吃着。
娄师德走在西州城中,以前这里是高昌国,十年前高昌灭亡之后,就成了西州城。
虽说不知道以前的高昌国是什麽样的,大致上以前的高昌国人再来到这里,会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吧。
娄师德看着城中的一切,又道:「唐人应该在这里开枝散叶,让这里有更多的唐人。」
「我早就劝过裴都护了,在这里与胡姬生几个孩子,他说就是不愿意。」
裴行俭脸上有着尴尬地笑道:「白方你再敢说这些事,我就杀了你。」
白方笑呵呵不以为意,依旧跟在后方,嘴里嚼着羊肉,他道:「我做梦都想成为唐人,听说唐人会收义子。」
娄师德看了看白方,注意到他也与自己的年纪一般大,便又收起了善意的想法。
裴行俭在西州城内找了一间土屋,让娄师德暂时住下来,而后又领着白方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日,娄师德一直看着西州城,收集着城中的消息,并且还将这里的情况都写下来,让人送去长安。
娄师德想着裴行俭与自己的年纪相当,看着花枝招展又十分热情的胡姬与这个裴都护打着招呼。
甚至还有胡姬将纤细的手十分熟练地搭在了裴都护的肩膀上。
娄师德十分怀疑,裴行俭在西域肯定是有孩子了。
一边想着,娄师德坐在自己的住处之前,将自己的想法写在了御史的奏疏中。
但又一想,自己也本不想做御史的。
思量再三,娄师德将刚写下的一张纸撕了之后,随后一丢,之后喊道:「裴都护!」
裴行俭这才推开就要挂在身上的胡姬,大步走来道:「何事。」
娄师德作揖道:「在下不想当御史了,还请裴都护将下官编入安西军,若裴都护可以做主,下官这就写奏疏,向朝中辞官。」
「不必。」裴行俭拒绝道:「入安西军需要进兵部的名册,待西域战事再开,你随军而行就好,立下几个军功就可以在军中任职,想要入安西军,岂是这麽容易的。」
娄师德也能理解,军中岂是可以随意进出的,现在朝中对军中机要事务管得很严厉,任何的兵员补充与替换都要英公亲自批覆。
想来想去,果然是裴行俭的办法更好。
有快马入西州城,在裴行俭的面前停下,递上军报导:「裴都护,青海急报!」
先前还慵懒的裴行俭当即正色,伸手拿过军报看着其中的内容。
娄师德也紧张地道:「发生什麽事了?」
裴行俭又将军报收起,道:「王玄策带着兵马去天竺了,安西都护府五万兵马全部收拢,等候青海道行军总管崔敦礼的调令。」
今年年初的时候,王玄策就平定了吐蕃的内乱,朝中这才治理了吐蕃一年,他就再一次领着兵马出使天竺了。
裴行俭仰头道:「王玄策,当初真的看错你了!」
「裴都护与王玄策将军还有往来?」
「当初驰援松州,王玄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