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吸收劳动力,这种虹吸效应,会让关中与洛阳短时间内吸收巨量的资源。
李丽质的资源论就不得不重视了,要生产就必须掌握资源,如矿产与木料,甚至是茶山与盐矿,或者是蚕桑。
问题又回到了生产工具与生产资料上,一个巨大且老大难的问题。
马周要提高洛阳的市税,他觉得现在洛阳的市税实在是太低了,他想要将市税上涨到四成。
李承乾作了批注,将收税往生产的前端靠拢,并且以价格来定税,与货物无关。
本质上马周的问题并不是收缴税多少的问题,而是市税均寡的问题。
可以在洛阳进行试点,但在尝试的过程中需要把控好分寸,该多的要多,该少也尽量不要给乡民的生活造成负担。
贞观十六年,入秋之后,关中的粮食价格不降反涨,涨到了斗米十钱。
当早晨的浓雾散去之后,李承乾与老师走到长安城几里地外的一条河边,这条河是滻水,边上就是新丰县。
新丰县有一种酒水,就是名满天下的新丰酒。
新丰县是当年汉高祖刘邦兴修的一座城,以前叫作新丰城,是为当初汉高祖怀念沛县家乡所建成的。
时代几次变迁之后,这里就成了一个县。
虽不知当年的汉高祖刘邦有没有喝过新丰酒,是不是也真爱喝那新丰酒。
只是在后来的史书上,如李白那样的人,酷爱新丰酒。
走在新丰县外,就能见到一车车的坛子被送入县内。
李承乾道:「郑公病重了,但却没有再提及东征的事,老师觉得东征必要吗?」
房玄龄道:「是觉得若是郑公在,肯定会反对陛下东征?」
「老师以为呢?」
「嗯……臣也会反对陛下东征。」
李承乾揣着手望向远方,看着田地里还有一群孩子正在捡着麦秆,又道:「若父皇执意要东征,老师还会阻止吗?」
「殿下,贞观四年唐军征战突厥,贞观十年唐军才平定了吐谷浑之乱,之后贞观十三年高昌一战才打完,接着吐蕃兵犯松州,再后来就是天山一战与如今的漠北一战。」
老师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说了自贞观一朝到如今十六年间,发动的种种战争。
大唐的皇帝是好战的,大唐的将领也都是好战的,东征西讨,耗费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
李承乾走在官道边,官道的一侧就是关中平原特有的田地,一眼看去田野直到视野尽头。
「若不是当初松州一战结束得迅速,恐怕父皇与朝臣都会答应和亲的吧。」
李承乾言罢,继续走着,老师也没有回答。
其实松赞干布的时机选得很好,他也是有实力的,吸纳了吐谷浑的残存牧民联合了吐蕃周边众多部族,要是松州没守住,要是那一战没赢,恐怕大唐与吐蕃已成了姻亲。
打都打了,青海也成了唐军屯田地,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房玄龄道:「殿下,如今这天下人都渴求安宁。」
「如果东征高句丽的代价并不大,只需要一队千人的兵马就可以征讨下来,朝中还会这般阻挠吗?」
看到老师犹豫的表情,李承乾抬首道:「至今记得,温彦博老先生在离开人世之前,还在念想着辽东,一千人拿下高句丽……孤是不是太过痴心妄想了。」
房玄龄依旧沉默。
「也许吧,当年杨广为了征讨高句丽几乎掏空了中原,也是前隋轰然倒塌的原因,大唐立足中原不过二十馀年,再提这件事一定会有很多人阻挠。」
「其实臣明白陛下的心意。」
老师终于开口了,李承乾放慢脚步听着。
四周的护卫站在一旁,四周五十步之内不得有人靠近,这条官道的一半都被护卫占据。
此刻站在官道上的是大唐最负盛名的房相与太子。
房玄龄道:「其实陛下大可以不去理会辽东的,但有些事皇帝做了若是成功了,收回了当年留在辽东的尸骨,李唐的根基也就稳固了人心也就安定了,但若失败了恐不堪设想。」
「身为臣子,明知如今天下依旧人口凋敝,需要休养生息,需要蓄养国力,劝谏皇帝做正确的是应该的。」
「老师放心,孤不会从而刁难那些劝谏的臣子。」
房玄龄又道:「陛下深知,有些仗现在不打,往后更难打,如果错过这一次,往后再言东征就会有更大的阻力,因人们一但安定一些年月,想要再劳师远征,反对的人会更多,甚至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
「殿下,人心就是如此,就如许敬宗当初强硬开设作坊,他也清楚两年前他一旦让京兆府停下来,关中的生产计划很有可能停滞不前,虽说他行事不计后果,但也总算是让他闯出来了。」
李承乾了然点头。
郑公会教一个皇帝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舅爷会教授如何控制朝臣,舅舅则是尽力辅佐着。
也只有老师,会清晰地讲述父皇藏在心底的心事。
身为当今太子,李承乾意外地发现,身边这些长辈竟没人会教你如何去做一个皇帝。
等孩子们背一捆捆的麦秆回家的时候,李承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