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李承乾给弟弟妹妹买了一大块甑糕,顺路看了看长安城的建设事宜。
李治嘴里嚼着甑糕道:「皇兄,皇姐说母后看父皇不爽利。」
「是吗?」
李治用力咽下甑糕又道:「母后今天来东宫与姐姐说了一些话,姐姐与母后说完也不爽利,还在剁排骨呢。」
仔细听了听,东宫的厨房确实有剁排骨的动静。
李承乾揉了揉眉间,道:「父皇又怎麽了?」
「皇兄怎麽知道是父皇的缘故。」
还能怎麽想,这个家能让母后不爽利的,也只有父皇。
毕竟要是弟弟妹妹闯祸了,最先生气的应该是丽质。
若真是这样,现在李治应该在哭,而不是享受着甑糕。
李治十分单纯地解释道:「听爷爷说今天母后去见了父皇,还有舅舅商谈了一些事,后来母后便来了东宫,现在又回立政殿了。」
李承乾轻拍了拍他的后脑道:「没事,吃你的。」
「嗯。」
李治嘴里嚼着一大块甑糕,重重点头。
宁儿穿戴着围裙,手腕带着袖套,这些都是东宫特有的。
她手里拿着一块竹片压着刚刚塑形的陶土,转动一个圆盘。
一个陶碗的形状便缓缓成型,在小福的目光下,一个陶碗成型,放入平日里用来烤饼的炉子中,等待着成型。
其实也不是东宫没有碗筷了,只是宁儿喜欢在空闲地做一些陶器。
今晚,东宫的饭菜还是很丰盛的,就是排骨剁得有些太细碎了。
同样的饭菜也给陛下与皇后送了去。
这个时辰的长安城是很热闹的,用了晚饭之后,李承乾梳洗了一番道:「宁儿,准备一些布绢,孤要去看望老师。」
宁儿在寝殿内收拾了一番,找出了几匹较好又不会太过名贵的布绢。
「殿下去看望房相不能用太名贵的礼,这样就正好。」
李承乾让李治与李慎一人抱着两匹布绢,这两个蠢萌的弟弟陪在左右最好。
听到可以在夜里出宫玩,李治与李慎还是很高兴的。
走出宁静皇宫,夜色逐渐笼罩了整座长安。
临近入夜时分,朱雀大街上很热闹,一盏盏灯笼都已挂上,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少。
李治这小子容易被外物吸引注意力。
李慎还要拉一拉他的袖子。
李治这才回神跟上脚步。
来到房相府邸前,李承乾说明了来意,带着两个弟弟走入府邸内。
一个仆从连忙走上前道:「殿下来啦,小人这就去通禀房相。」
「不用了,你带孤过去吧。」
走到老师的书房前,看着这里与去年来时也没什麽变化,这间书房很宽大,书卷满满当当放在书架上,还能闻到墨香。
房玄龄来到门前迎接道:「太子殿下。」
李治与李慎先行行礼道:「见过房相。」
房玄龄抚须又向李治与李慎行礼。
「过了寒露节,就要转凉了,孤想着来看看老师,这些天少有在中书省见到老师。」
房玄龄低声道:「近来边关内外有诸多事要安排,前些天河东与朔方的兵马刚调动了一番。」
李承乾坐下来,看着书房中的陈设。
房玄龄询问道:「听说太子今天又去咸阳桥钓鱼了?」
「嗯。」
「见过刘仁轨了?」
李承乾接过仆从递来的茶水,观察着茶水中的茶叶,低声道:「他呀……一言难尽。」
「殿下重视县治,凡太子政令通过京兆府直达各县,这种方式是好的,可看殿下对刘仁轨十分在意。」
「老师觉得他是一个能做一辈子的县令的人吗?」
「殿下想要提拔他?」
李承乾否认道:「暂时还不想。」
房玄龄饮下一口茶水,低声道:「都说东宫太子门下才俊众多,殿下还缺这麽一个刘仁轨吗?」
「老师说笑了,人才永远都缺。」
「还听闻陛下对太子殿下将西徵得来的银钱用来修缮长安,陛下对此颇为关注?」
李承乾看着两个懂事坐在一旁的弟弟,他们也不说话,而是安静地坐着。
听着老师的话语解释道:「修缮长安城的事是经过中书省的计议,还有工部主持的,朝中要践行节俭的方略也是满朝文武皆支持的,父皇有些言语也无妨,支持孤的人还是挺多的。」
「父皇有抱怨也是正常的,至少父皇抱怨了,孤就会觉得父皇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很真实。」
房玄龄了然点头。
李承乾拿出一份奏章,道:「有些事东宫太子也不能一言而决,当初父皇封赐陕东道总管,就想着做一些事,奏章上的安排还请老师斟酌。」
闻言,房玄龄接过奏章,也没当即打开看,而是问道:「殿下真的不打算重用刘仁轨?」
李承乾解释道:「都说刘仁轨是汉室宗亲,可他这人从未以这个身份自居,正如他所言,若是朝中让他做一辈子的县令,他可以在县令的位置上坐一辈子的。」
「刘仁轨觉得他是一个平凡的人,平凡如他,与这样的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