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刑部尚书刘德威亦是,中书舍人高季辅,还有张行成,又如一直以来崇郑公的刘洎,你可知朕为何要将这些人放在关键的位置上?」
「父皇是觉得朝中需要这样的人,需要有人对抗那些祸害社稷的人。」
李世民点头,无奈道:「若是没有这些人,这洛阳案就查不下去了,就像你今天所言,宁可一直痛苦且清醒,不能麻木地活着。」
李承乾笑道:「儿臣一时说了这麽多,让父皇见笑了。」
李世民低声道:「你是储君,你是太子,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一个太子立场,你选了一条很艰难的路,你自己选的。」
「选就选了,这没什麽。」
李世民会意一笑。
看父皇吃得正香,李承乾将茶碗中的茶水喝完,道:「儿臣去立政殿看望母后与小兕子。」
「朕与你一起。」
皇帝搁下筷子与太子走出了甘露殿。
太监整理着殿内,目光看向殿外走在风雪中的皇帝父子。
忽见陛下一只手搭在了太子的肩膀上,似乎在低声说着话,像极了寻常家庭一个不着调的亲爹与一个无可奈何的儿子。
太监们的脸上带着笑容,被冬日里的冷风一吹,回神后他们手脚麻利地整理碗筷。
李承乾揣着手,时而伸手扶一扶有些醉意的父皇。
父子俩走到立政殿之后,母后扶着醉醺醺的父皇躺下。
「父皇今天吃了酱牛肉,就多喝几杯,蜀中的泸州酒还是很醉人的,冷风一吹更醉了。」
小兕子正在看着一幅幅星图,神情很专注。
醉醺醺的父皇忽然冷哼道:「不想喝酒就直说,朝中都休沐了,你当什麽值。」
李承乾板着脸,望着外面的雪景不语。
「承乾,看过凌烟阁的名册了?」
「儿臣看过了。」
长孙皇后坐在一旁折迭着衣裳,又道:「你父皇拟好了凌烟阁名册之后,就十分得意地说让承乾看看这份名册。」
「名册上没有儿臣的名字。」
「你是储君,你是太子,你的名字自然不用写在上面。」
「儿臣倒没什麽,丽质多半会不高兴的。」
长孙皇后将折迭好的衣裳放在膝盖上抚平,低声道:「丽质虽说有些胡闹,她还是懂事的。」
小兕子提着一张星图而来,道:「皇兄,明达看不懂。」
要不怎麽说,李淳风道长与袁道长的教导,颇有一种师父领进门,全看弟子悟性的风范。
抱起还只有膝盖高的妹妹,李承乾将她放在桌上,看着一张张的星图。
小兕子盘腿而坐,她指着纸张,稚嫩的嗓音带着一点埋怨,道:「这上面就只有一个个黑点。」
只看这些黑点的话,别说小兕子了,就是别人看了也会一脸迷茫。
李承乾乾脆在立政殿坐下来,耐心地教妹妹。
星图上有南北东西的方向标,李承乾将这些星图重新整理,图中的方向坐标上也写着卦象,想起李道长擅用八卦当坐标。
李承乾道:「兕子,李道长给你的罗盘呢?」
殿内的宫女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小罗盘递给太子殿下,她也想看看殿下是如何看懂星图的。
李承乾解释道:「图上有标记与卦象,那麽我们先找到北斗七星的星图,再以北斗七星为基准,利用方向与八卦,将这些星图拼起来。」
「拼图!」
李承乾宠爱地捏了捏妹妹的小鼻子,道:「明达真聪明。」
长孙皇后看着眼前的兄妹,面带笑容。
李承乾对着罗盘上的卦象,还有方位,将一张张星图拼凑起来,桌子不够大,兄妹俩便坐在了地上,半个时辰后三十馀张星图铺满了地面。
李世民睡醒了,正一脸疑惑,有些睡懵。
小兕子开心道:「拼好了。」
其实李道长完全可以将星图一整张交给小兕子,或许是他平日里对星空的了解已经到了不需要星图的地步,星空上的每个星宿所在了然于胸。
这种能力有些不可思议,可放在半生都在研究这些学识的李道长身上,好像又是理所当然的。
殿外终于有了阳光洒进来,一缕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了兄妹俩的脸上。
李承乾耐心地教妹妹,将星图完整地画在一张纸上。
长安城内,朝中各部的都休沐了,京兆府也迎来了假期,不过许敬宗依旧很忙,他正在瞧着江南两道的客商与杜荷公子讨价还价,没完没了。
得知京兆府休沐了,李治与李慎就出宫来找狄仁杰玩,一路上有薛万备护送,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三个小孩子走在长安街头,来到了一条街巷,这里围着的人很多。
狄仁杰解释道:「那是京兆府的官吏在讲课,一年了这冰天雪地的也要出来讲。」
李治好奇道:「他们不休沐的吗?」
「家父休沐了,他还睡着呢。」
狄仁杰无奈说道。
来长安的这一年多,狄仁杰胖了,本来就圆圆的脸蛋,现在更胖了。
讲课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他头戴着璞头,手拿着一根树枝,指着挂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