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才揭开脸上的布巾,此刻太子殿下的脸上也冒着热气。
再灌下一口热水,李承乾这才觉得清醒了不少,快步走出寝殿,一路来到东宫边上的崇文殿。
舅舅与李百药,还有于志宁就站在这里。
李承乾接过小福端来的一碗馄饨,她叮嘱道:「殿下刚睡醒,不能吃重油的,吃碗馄饨最好。」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端着一碗馄饨,李承乾道:「都吃过了吗?」
李百药行礼道:「臣等都用过饭了。」
「让诸位见笑了,在东宫的规矩就是要准时吃饭。」李承乾吃着馄饨一边问道:「今天早朝孤也没来,青雀他……」
长孙无忌解释道:「魏王殿下请房相主持早朝了。」
李承乾手拿着木勺子,感慨道:「还是劳烦了老师。」
李百药道:「漠北的夷男可汗说请大唐驰援他,请天可汗册封他为大可汗,征服漠南。」
将碗中的馄饨吃完,李承乾又将碗与勺子递给一旁的小福,询问道:「现在阿史那杜尔与漠北的战事如何了?」
长孙无忌回道:「阿史那杜尔又向回鹘买了不少战马,还命人来传话,他需要互市,卖给回鹘的部落首领丝绸,他得到了更多的战马之后,就能够打赢漠北了。」
见太子没有当即回话,于志宁道:「此时中书省与兵部的诸多将领商议过,现在突厥的小可汗已不想让他再打了,没了小可汗的支持,就算是阿史那杜尔得到了更多的战马,也不见得能够打赢漠北人。」
李承乾还是很赞同于志宁的想法,阿史那杜尔就快要成一支孤军的,在朝中将领的眼中,他的败局已定,再去征讨漠北就是强弩之末。
「这些话早朝的时候没有说吗?」
长孙无忌道:「今天陛下与太子殿下都不在,早朝时说了这些事,今天的早朝是魏王殿下与吴王殿下主持,房相的意思是让我等再与太子殿下说这些事,听听殿下的意思。」
李百药接着道:「禄东赞来信之后,殿下一直没有给回应,桑布扎去鸿胪寺问了。」
李承乾吩咐道:「这些事还是请父皇决断吧,至于吐蕃使团的事,明年再议。」
「喏。」
李百药与于志宁躬身行礼。
再看一旁的舅舅神色凝重,李承乾凑近道:「舅舅?可还有要事?」
长孙无忌低声道:「今天一早得知陛下与殿下的身体有恙,魏徵他打骂了一个太监,那太监扛不住打就说了出来,才得知原来是陛下与殿下彻夜在牌桌上杀戮。」
「嗷……」
李承乾笑道:「孤也不想的,父皇不肯让孤离开。」
「魏徵觉得陛下此举不妥,往后不可再这样了,以至于御史台上下数人纷纷写了奏章劝谏,现在这些劝谏奏章多半已在甘露殿了,大概有三十馀份。」
他又补充道:「其中也有不少人提及了太子殿下,殿下身为东宫太子一朝储君,应该劝谏陛下不该彻夜玩乐,往后不要再这样了。」
李承乾道:「往后父皇还有如此行为,孤一定劝谏之。」
太子还是一个好太子,如此气度,能够坦诚认错,令人颇感踏实。
言罢,眼前几人纷纷离开。
天空又飘下了细雪,李承乾坐在崇文殿外,直到爷爷醒了,笑道:「父皇与孤都被劝谏了。」
李渊睡醒后放松着腰背道:「朕早就说过牌桌上的输赢不重要,怪也只能怪你父皇半生未尝败绩。」
李承乾把手揣在袖子里,道:「爷爷说得在理。」
这个冬天总体来说还算是顺利的,父皇被群臣劝谏之后,命朝中休沐了。
今晚东宫吃的是火锅,三五张小桌子弟弟妹妹分别围坐。
李承乾独自一个人一桌,看着手中的书卷,涮着羊肉吃。
朝中各部官吏在今年腊月中旬都得到了自己的那一份俸禄。
自太子主持朝中用度以来,这两年朝中的俸禄发放都很及时,从未有过拖延或者克扣。
开源节流的方略在朝中得到了很不错的成效。
如此太子的名声在朝野上下好了很多。
李承乾看着手中的书卷,心中很明白,权力是可以改变一个人,或者说你像不像一个人,与你手中的权力大小有关。
朝臣会不会听你的话?
是因为你权力大,所以人人都要听你的?
还是人人都听你的,你才有更大的权力。
舅爷时常说身为太子要将目光放得更远一些,不要计较眼前的得失,更不要在乎泾阳的那点银钱。
如果当太子的只在乎泾阳的这点银钱,人们多半不会真正地臣服你这个太子。
而是会有更多的人嫉妒泾阳,或者嫉妒太子。
相反的太子是要胸怀天下的,要将目光放在整个关中,如果能让整个关中都富裕起来,那麽关中所有人都会臣服你。
吃火锅的时候小福并不是很开心,神色很不愉快,对她来说没有经过烹调的食物太简陋了。
关中到了腊月二十,一卷书信从千里之外来到了大唐。
它从西域边界的塞河一路送到长安。
去年的时候,波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