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乱糟糟的。」
长孙皇后道:「东宫这麽多孩子在,又不是一个两个。」
李丽质点头,「嗯。」
听着女儿与皇后都在为承乾说话,李世民面色又多了几分不悦,拿起手里的奏章道:「你看看。」
「臣妾怎能看朝中奏章。」
「无妨,这是朕的太子想出来的办法。」
长孙皇后皱眉拿过奏章看了起来,其上书写着正是一种奇怪的互市策略,又将奏章合上,放在桌上原本的位置上。
李世民道:「伱觉得如何?」
长孙皇后疑惑道:「奏章是兄长写的。」
「朕知道,这个方略是承乾会告诉他的,并且还说是孝恭说给他的。」李世民冷哼道:「呵呵呵……朕的这几个兄弟是什麽德行,朕岂会不知。」
又说起父子之间的事情,长孙皇后扶着太阳穴不语。
李丽质收拾杂物时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李世民刚拿起茶碗,还没喝一口又放下,道:「你知道朕让承乾参与朝政,你可知他都在做什麽吗?」
长孙皇后不解道:「又怎了?」
「他竟然在中书省找了一个角落,每天就坐在那里翻看往年的卷宗,一看就是一个月,中书省那些卷宗都快被他看遍了。」
帮母后整理好的杂物,李丽质脚步轻轻地走出了立政殿,而后在殿外听着。
懂事的宫女都走了出来,殿内就剩下了陛下与皇后。
长孙皇后看着丈夫的脸色,低声问道:「那陛下是希望承乾怎麽参与朝政?」
「朕……」李世民欲言又止。
「那麽敢问陛下,陛下是要承乾指点江山,指点朝臣办事,在中书省内威风凛凛,一言既出,群臣相随?」
李世民神色有些许缓和。
「臣妾再问陛下,是要李承乾如何参与朝政?难道他一个还不满十六岁的孩子治江山,平社稷,这是承乾他有何等雄才大略,让陛下这般高看了?」
妻子的两句反问,让李世民无话可说,悻悻地拿起一旁的茶碗,喝下一口茶水。
长孙皇后叹道:「陛下手下的文臣武将都是何等人物?如房玄龄,魏徵,岑文本,再者说尉迟恭,李药师?秦琼?」
「陛下,承乾虽说有时是有一些真知灼见,那也是他勤勉观政得来,是因陛下手中能人将才如云,承乾心中敬仰陛下麾下的能人,这才会在中书省这般,这是敬重,敬重陛下的文臣武将的才略。」
李世民气馁道:「那也不用这般……」
长孙皇后道:「舅父说过,承乾这孩子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不用陛下去说,他便知道该怎麽做了,又何必费这心思,生这闷气。」
「你们男儿总是这样,一时意气,非要等人来数落,你们才会冷静,都过去这麽多年了,还是这样。」
李世民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又迅速消失。
长孙皇后指了指一旁收拾好的暖榻,又道:「陛下忙了一天,先休息吧,臣妾还要给兕子喂饭。」
言罢,皇后已抱起了小兕子,耐心地喂她饭食。
有道是当母亲的最懂孩子,不论太子怎麽样了,长孙皇后不用去东宫看,便能知晓情形。
就能知道孩子的心思,也知晓孩子的内心。
家里的这几个孩子,如东阳公主,高阳公主那都是当皇后带大的。
她们在东宫好不好,当皇后的自然是一清二楚。
陛下躺在榻上呼吸平顺了不少,多半是睡着了
听殿内的父皇母后不再说话了,李丽质这才放心离开。
贞观八年,腊月刚过,一月这天还下着雪,一个噩耗传入了长安城,颉利可汗过世了。
当年这位在草原上威风凛凛的突厥可汗离开了人世,从李渊刚刚在关中站稳脚跟,这位突厥可汗与大唐的恩怨,一直纠缠到三年的阴山一战。
直到这位颉利可汗被押到了长安城,这位可汗与大唐之间的恩怨这才一笔勾销。
恩怨消了,人也死了,杜尔跪在颉利的榻前正在嚎啕大哭。
甄权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苏定方站在屋外,听着哭声,看着漫天的大雪。
三天后,朝中来了旨意,封颉利为归义王,赐谥号,命突厥人用突厥的礼仪来安葬颉利,葬在灞水。
一位久居长安的突厥可汗,被葬在了关中。
得到了天可汗的封赐,在死后给了这个颉利可汗一个体面。
东宫,李承乾还会把中书省的卷宗带到东宫看,第二天便会还回去。
李治与李慎坐在一旁,正在修改着自己做错的题目,两人作为东宫班的差事,被皇兄带到了身边做题。
「皇兄?」李治忽然抬头问。
「嗯。」李承乾应了一声,自顾自地看着卷宗。
「父皇为什麽要给突厥可汗封号。」
「因我们的父皇是天可汗,他能够颉利一个体面,自然也能给西域的其他国君或者别的可汗一个体面,这是天可汗的包容,也是大唐的气魄,让他们知道只要俯首称臣,就能够给予体面。」
李慎道:「突厥人也是天可汗的子民。」
「题解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