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卸甲后再饮酒。」
这话都在意料中,李孝恭笑了笑,道:「当年老夫与天下英雄驰骋中原,你还是个跟在陛下身边的裨将,这麽多年了,你小子还是这麽不灵醒。」
「弟弟自小愚钝,当初就不该与太子说西征吐谷浑的行军方略,让兄长见笑了,但军法森严,还是不能饮酒。」
李孝恭又带着责怪地重重拍了拍他的甲胄。
李道宗被这力道拍得后退两步。
「酒可以不喝,这肥皂你就别推脱了。」
「弟弟记得这肥皂是名贵之物,只有陛下与皇后的赏赐才有。」
李孝恭后背挨着树,揣着手端坐在官道边,铜铃大眼看着官道上来往的行人,低声道:「你看看肥皂上印着的字。」
闻言,李道宗将手中的肥皂翻过来,看到了肥皂上印着「泾阳」二字,而且是正楷字。
「这是泾阳造的肥皂,去长安就能买到,你手中这块是薄荷味的,要五十钱。」
李道宗将这块肥皂收入怀中,而后郑重抱拳表示谢意,又翻身上马,赶着时辰要追上大军朝着长安而去。
等人走远,许敬宗从后方走了出来,道:「这肥皂河间郡王可还满意?」
瞧了眼对方,李孝恭缓缓道:「你们泾阳造出来的纸张,什麽时候可以印红楼。」
许敬宗作揖行礼道:「说笑了,红楼是士林大儒口中的禁书,就算是不是红楼,这泾阳的纸岂敢用来印书。」
「难道你们泾阳就留着纸张,不卖也不用吗?」
「东宫自有安排。」
这许敬宗说话一板一眼,言语中多有应付之意,李孝恭又道:「又不是什麽讨贼檄文,你怕什麽。」
许敬宗依旧作揖不语。
李孝恭板着脸,又厌烦地看了眼漫天的雨水,也朝着长安城走去了。
秋雨又大了几分,雨水拍在脸上还觉得有些疼,许敬宗走入泾阳县的县衙内。
上官仪穿着一身青衫,正在帮着批覆文书,见人回来了,刚想开口,看到许敬宗黑着一张脸。
泾阳县的县衙没几个人,除了许敬宗,上官仪自己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包括两个平时都不在这里的门吏,还有一个打扫的老妇人,只有五个人。
稍坐片刻,许敬宗怒得一拍桌案,道:「用得着你李孝恭这个老狗来试探某家对东宫的忠心!」
一声怒喝,上官仪惊得手中的笔一抖,这下可好,刚批覆的文书,哗啦出长长一条。
只得长叹一口气,上官仪只好重新抄录一份,再作批覆。
许敬宗又怒道:「欺人太甚!」
上官仪乾脆搁下笔,尽量心平气和道:「许县丞,下官给你批阅文书呢。」
许敬宗咬牙切齿,感受到自己的人品遭到莫大的羞辱,又道:「你说作坊里那些纸张能随意用来印书吗?」
上官仪迟疑地回道:「多半是……不可以的。」
话音刚落,他又抬头看向正在漏雨的屋顶,泾阳还是很穷的,这县衙的屋顶漏雨成这样也没修缮过。
上官仪只好挪了挪自己的桌子,漏雨就漏雨吧,只要不湿了文书就好。
「娘的,许某还想多活几年,真当某家是个不晓事的混帐?」
这个许敬宗给东宫办事还是很得力,在他安排下这泾阳也正在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改变着,坎儿井算是建成了,等秋雨结束之后就可以放水,来年就能用来灌溉。
不过许敬宗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也是一个善于投机的人。
上官仪心里不想成为许敬宗,如今算是拜在杜荷家门下,至于太子殿下,或许都不知道有我这个人。
有了应国公武士彠,还有杨恭仁的举荐,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弘文馆的直学士。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了,应国公是当年武德一朝的皇帝李渊看重的人,而现在追随天可汗李世民的人越来越多。
反而如应国公这样的人,在长孙无忌,房玄龄,或者是尉迟恭等人面前显得黯淡。
更不要说当年的武士彠祖上都是经商起家的。
许敬宗刚发完脾气,见上官仪站起身,道:「去做什麽?」
上官仪将一份份文书放入包袱中,慵懒道:「去门下省递交文书,顺路去长安看望应国公,听说他昨天就到了。」
留下还在看着漏雨屋顶发呆的许敬宗,上官仪脚步匆匆地走入雨中。
长安,李承乾与李恪站在城头上,目光所及皆是满城的长安居民站在朱雀大街两侧,迎接着大胜而归的李靖大将军。
唐军出征不灭一两个国,都显得对不起出征的成本。
宁儿手提着一柄自制的竹伞,站在殿下身后,遮挡着雨水,不让这些烦人秋雨落在殿下身上。
李恪指着队伍中的一个囚车,道:「那就是伏允可汗!」
何止伏允可汗,大唐这一战攻打吐谷浑得到的财宝都用一驾驾马车装着。
此战大胜,还给大唐带来数不清的牛群与羊群,河西走廊都快养不下了。
更不止如此,大唐还拿回了祁连山与河西走廊西端这个咽喉之地。
李承乾的目光看向走在最前方的李靖大将军,史书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