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宸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语气低沉:“贵妃实在太嚣张,以前因为贤妃给朕送吃的,她故意找茬重罚羞辱贤妃,还说了一堆道理,转头她又给朕送吃的。如今竟然也敢和你相较,你打赏宫人,她在朕面前说皇后收买人心之类的话,朕不理睬,她又学起你来了。”
许言曦脑子飞快运转着,领悟着他话中的深意:“贵妃在嫔妃面前都是许她放火,不许别人点灯,臣妾也习以为常了。只是倒不知道贵妃那么多小心思,臣妾身为皇后,屑于刻意收买人心吗,只是觉得宫人的日子过的好些,手里不拮据便能减少很多争斗,臣妾这个皇后才能更省心。”
“曦儿性子单纯,哪有那么多心思,倒是丞相他为官多年,做事考虑周到,他应该想到你的做法会引起一些小人非议,难道他就没有劝阻你吗。”
原来在这等着呢。
丞相就算再不配为人父,那也是名义上的父亲,暂时来看,她在后宫的荣辱也和他相关,为了自己,也不希望丞相有事。
许言曦脸色一沉:“皇上知道,丞相对臣妾从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臣妾不大理睬他,他也知道臣妾不和他亲近,所以从不主动过问管臣妾的事。就算他嫌臣妾对宫人手大,臣妾也不会听他的,因为臣妾非但没要过他一文钱,进宫前就连他的一件玉钗子都没带进宫。”
慕景宸一笑,就因为皇后和丞相界限划分的那么清楚,皇后算计贵妃才那么顺利。
皇后银钱再多,却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丞相才没有出面阻止,云家到底比不上丞相精明。
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瓦解丞相势力的时候,眼下要收拾的只有云家。
“昨日,程奕上奏卫国公贪赃枉法,今日,武安侯在朝堂上参奏卫国公父子贪污军饷。”
德妃和淑妃的父亲开始在前朝对付卫国公一家了。
许言曦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卫国公一家世代簪缨,不是一般的王公大臣,皇上一定要彻查,不能让人冤枉了云家。”
慕景宸点点头:“朕已经命三司彻查了。”
为官的能有几个做到真正的清廉,况且卫国公一家极为嚣张,只要去查一定会查出些什么。
最主要的是云家和丞相已然闹翻,贵妃又得罪了德妃和淑妃,在前朝后宫都成为了众矢之的,皇上又有意对付云家,随意抓住些把柄,云家必倒。
没过几日,一堆铁证及罪名摆在了明面上,卫国公一开始还在狡辩被人陷害,奈何铁证如山,后来他才寻思过来遭到了皇后和丞相的算计。
护国公又攀咬丞相,可惜空口无凭,拿丞相没有一点办法。
皇后的银两来路分明,贵妃的钱财来路不明。
墙倒众人推,大臣们纷纷上奏卫国公罪行滔天,不可轻饶。
慕景宸在朝堂上雷霆大怒,下旨将卫国公一家打入天牢。
丞相又给卫国公求情:“卫国公虽然贪赃枉法,不过也为国尽忠多年,他的钱财虽然来路不正,不过也让贵妃用到了灾情上,求皇上从轻发落。”
晋王道:“卫国公用来搜刮民脂民膏的钱再去给贵妃买一个贤德的好名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车骑将军陈潭说道:“卫国公贪墨军饷,如不重罚,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之后,大臣们纷纷附议。
慕景宸顺理成章的下旨抄了云家,并下令将卫国公一家发配的发配,抄斩的抄斩。
云贵妃知道后,大声哭喊着求皇上宽恕云家,慕景宸丝毫不理睬,当听到殿外传来一句看在怀有皇嗣的份上,他眼底浮起一抹森然的杀意。
利用女人对付云家本不是君子所为,如果贵妃没有那么嚣张狠毒,只是对皇后不恭敬,也未必一定让她死。
可是她为了将皇后取而代之,居然敢做出混淆皇家血脉的事,赐死也是便宜了她。
让人将贵妃送回去后,传了刘玉过来。
刘玉何等伶俐,还没等皇上说什么,她说道:“贵妃娘娘哭闹不止,再这样下去,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慕景宸的声音淡然如冰:“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贵妃这个时候闹腾掉了孩子,大人恐怕也性命不保,你将贵妃看好些。”
云贵妃做那些事虽然是背着刘玉的,可刘玉心里明镜似的,皇上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晚上,云贵妃嗓子已经哭哑,身体已经疲惫至极,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哭闹。
春秀在一边小声的劝着:“娘娘一定要保重身体,只要您腹中还有皇嗣,就还会有出头之日。”
刘玉轻轻走到她们面前,轻言轻语道:“娘娘,奴婢突然发现一件事,娘娘身边的侍卫少了一个。”
云贵妃本就呆滞的面容变的更木讷起来,如木雕一般,惶惶的看着刘玉。
春秀脸色煞白,手心里都是冷汗,强装镇定的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在娘娘面前说什么侍卫不侍卫的。”
刘玉抿唇一笑:“娘娘真的不明白什么意思吗?皇上心里可是什么都知道。”
本就哭的濡湿的后背陡然起了一层冷汗,即便再不愿意相信,也该明白,皇上知道了她腹中的孩子是侍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