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伯御一击而走,他并不认识什么义渠左大当户,但是,伏踔孤涂认识。
伏踔孤涂眼见端木伯御将一队骑兵冲得七零八落飞身而去,眼见着义渠人冒着箭矢也要拼死救护,就认定此人非一般人物。
义渠亲兵将左大当户肥硕的躯体横亘在马背上,一边照护周全,一边且战且退。
伏踔孤涂定睛一看,吆嗬!这不是草原豺狼、残暴噬血、野蛮霸道、不可一世的义渠左大当户嘛!怎么,你狗次奥的也有今日?!
伏踔孤涂大声下令:“义渠左大当户在此,活捉此人!”
联军骑手们一阵欢呼,嗷嗷叫着就围了上去。
亲卫们要照护昏迷不醒的左大当户,又要应对蜂拥而上的联军骑士,一时手忙脚乱,被联军骑兵围了一圈又一圈,眼看不得走脱。
由于伏踔孤涂要求活捉左大当户,联军士兵也怕误伤,只是对准亲卫们的马匹放箭,很快就将这支亲卫由骑兵打成了步兵。
义渠亲卫们失去了马匹,很快箭矢也射完了,但他们死战不退,迅速围成一个圆形阵地,一边用盾牌遮挡飞来的箭矢,一边手持兵器负隅顽抗,妄图等待外围部队的救援。
但战场是残酷的,这些义渠勇士很快就“吉祥”了,而肥硕的左大当户,则成了伏踔孤涂的俘虏。
义渠军突然失去了左大当户的指挥,南北两方又同时出现了来历不明的援军,顿时军心慌乱,战斗队形纷纷解体,成了一个个各自为战的小圈子。
身处“井”字方阵中央的菌改,眼见义渠人攻势减弱,阵形大乱,心知战场形势有变,当下传令:“全军改百人队,切割敌军,分组厮杀!”
义渠人已无法组织有效的、集团式的冲锋,那么改井字阵为百人队,各自分割大股敌军,瞄准小股敌军,集中优势兵力,以多打少,就成为此时战场首选。
明部将士憋着一股劲冲入战场,生怕错过了痛殴义渠狗的机会。再加上副将指挥水平有限,全军几乎没摆什么战阵队形,就以伍、什、百人为一组,呼啦啦像潮水一般冲向已经乱作一团的义渠人。
甘龙看到明部下场,心中一阵惊喜,立即变换阵型,转守为攻。只是甘龙心中一阵纳闷,明恭也算是军中老人了,怎么打起仗来这么冲动?完全没有章法嘛!
杜挚部是最早陷入重围的,在义渠人的第一波冲击中造成了较大损失。结成圆形车阵后,虽然有效阻挡了义渠骑兵的进攻,但后来义渠人直接下马开打,也给杜部造成了不小麻烦。
端木伯御身被十数箭,尽管有皮甲护体,仍然浑身浴血,挥舞着两柄大铜鎚猛冲猛打。
倚仗着人猛马快、力大鎚沉,端木伯御展现出了非凡的战力。义渠人在他的鎚下,几乎是挨着就亡,碰着就飞,几百斤体重的战马,都能被伯御一鎚击飞。
八部联军的骑士算是彻底服了这位小爷了。刚开始推举端木伯御出任联军代总盟主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只要不是八部的人当盟主,谁上无所谓。
游牧民族崇尚勇气和实力,今天亲眼见证了这位猛人的高超战斗能力,不由得肃然起敬,对这位代盟主有了更深一层的认同。
眼见场中大乱,围困自己的骑兵也开始后撤,杜挚也扔掉了起初的小心翼翼,挥剑大吼,全军出击,必须把刚才遭受的耻辱用义渠人的血来洗刷干净!
此时战场上的义渠军失去了左大当户的有效指挥,完全变成了各自为战的局面,加之刚才箭矢消耗过多,战斗力开始急剧萎缩,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一声尖厉的呼哨响起,随之呼哨声此起彼伏,闻听此声,义渠人开始不要命地夺路后撤。
骑兵,既是游牧民族进攻的利器,也是游牧民族后撤的法宝。这也是历史上中原王朝拼却国力、多次对游牧民族实施打击,但仍不能斩草除根的原因。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这也是后世运动战的重要原则之一。
当义渠人凭借速度优势,迅速与秦军拉开距离,战争就没法再打下去了,因为主动权在速度快的一方。
而八部联军一方,则陷入了抢夺战利品的大狂欢。毕竟义渠人的弓马箭矢都比八部要先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