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讲过,在得到叛军联合楚军欲对阳翟城进行偷袭的情报之后,太子韩屯蒙紧急从雍氏、浊泽沿线调集两万韩军,下令这支军队越过阳翟,直接迎击进攻楚、叛联军,意图将战争阻止在阳翟之外。
但雍氏、浊泽两军在当地久驻,没有做好远途奔袭的准备,拔营起寨、整顿行装、安排粮草、征召民夫等一系列事情做下来,行军的速度可想而知。
当他们一路急吼吼地斜插到阳翟城南侧,欲寻楚军时,战争的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楚、叛联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一地狼藉。
眼见眼前有大军行动过的痕迹,斥侯还探查到附近两座小邑遭遇血洗的消息,不知就里的雍氏校尉与浊泽校尉心急如焚,一边继续四下派出斥侯探听消息,一边飞报阳翟,请求下一步行动指示。
正在此时,前军急报:“报!两位将军,汾陉塞中大夫所部信使求见,称有紧急军情!”
二人对视一眼,雍氏校尉道:“让他进来!”
汾陉信使一身征尘,入帐躬身行礼:“汾陉塞军前信使见过两位将军。”
雍氏校尉道:“信使,何故求见?”
信使道:“两位将军,汾陉塞中刚刚平息卢铲之乱,郑军突然出动数万大军逼近汾陉塞,某奉命向阳翟传报军情,因汾陉危矣,故紧急求见两位将军,请将军速救汾陉。”
两个校尉听了大吃一惊,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对付楚军和卢铲部叛军,而现在却出现了郑军军情,情形变化之快,令其摸不着头脑,一时面面相觑。
信使见二人阴晴不定,立即将随中大夫夜探汾陉、奇袭襄城、设伏楚军、智取汾陉、诛杀卢铲等情况简要禀报一遍,并再次请求两位将军速救汾陉。
雍氏、浊泽也处在对郑战斗的前线,是韩军灭郑的重要布局。多年来,两位校尉在对郑作战中积累了丰富经验。
说实话,太子命其二人南下抗楚,二人一时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久在北部,没有与楚军交过手,心中难免忐忑。
今天一听,敢情楚国的仗已经打完了,结果郑国这个受气包居然出来找事,主动来捊韩国的虎须,不由得气极而笑。
浊泽校尉呵呵一笑:“郑人此举,不啻于飞蛾赴火、飞鸟投笼呵,合该我二人有此一桩功劳。”
雍氏校尉也是心情大快,立即命令全军,火速行军,直扑汾陉。
郑国这个国家,在春秋时期夹在晋、楚之间,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楚国挑衅晋国,晋国打郑国;晋国骚扰楚国,楚国打郑国。郑国则是在晋国、楚国之间叛服不定,楚强服楚、晋强服晋。
进入战国阶段,郑国则成为了韩国的专属沙包,三天两头被拿来出出气。加上郑国内部分裂严重,一时打郑国成为韩军的心理优势,故而雍氏校尉和浊泽校尉吹着口哨唱着歌就出发了。
郑国这些年衰退的厉害,除了外界打压之外,最重要的是国内四分五裂,缺乏团结。当前的郑国,国内势力三分,分别聚集在负黍、阳城和郑三地。
郑公乙为名义上的郑国国君,但其实一点实权也没有,整个朝政大权全部被太宰欣所控制。太宰欣在外交上高度亲楚,对楚国百依百顺,试图背靠楚国这个庞然大物来维护自己在国内的地位,来维持摇摇欲坠的郑国。
早在昭数与卢铲密谋攻击阳翟的时候,就派人邀约太宰欣一起出兵。郑国这些年被韩国欺负得太惨了,心里老憋屈老憋屈了。
眼见楚国大大有令,且韩国那个死硬死硬的老骨头侠累已死,韩侯生死不明,太子白面弱鸡,认为这是一个翻盘的好机会,于是太宰欣立即整顿军马,准备出兵。
但按昭数与卢铲的计划,一方面时间特别紧急,兵马调动不便;另一方面,韩国对郑国的军队几乎是人盯人,郑军要想从郑到阳翟,几乎寸步难行。
故而太宰欣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抽调宋郑边界驻军,连夜东进,先到汾陉塞,再北伐阳翟。
在行动的实始,太宰欣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后来发现岸门、阳城等地的韩军确实没有发生异动,才放心推进计划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