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关山和封彪要回京复命,不能久留,和贺洛初商议之后,最后先行离去。
蹲在外头听了很久的颜凌云,一直等到颜关山离开以后,才小心翼翼的先上来:“你跟我爹说了什么,我爹竟然那么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你了!”
“我同他说,我听闻往南边走出现过蒙古大夫的名讳,我想着回京的时候绕一绕路,去找一找这个蒙古大夫,颜将军便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贺洛初一边说,一边给颜凌云倒了一盏茶,“喝茶吗?”
颜凌云在贺洛初面前坐下,端起那杯茶,突然有些诧异:“莫不是,你之前说去外面找蒙古大夫,也是因为你不想在汴京里待着了,所以找了个借口出去散散心?”
贺洛初看着面前的颜凌云,随后无奈的说道:“这个借口,我是第一次用!”
颜凌云皱了皱鼻子:“这样啊,我看你运用娴熟,还以为你早就用过无数次了!”
“我平日里不撒谎!”贺洛初看了一眼颜凌云,“也就只有替你隐瞒一些事情的时候,才会说一下谎话!”
颜凌云心虚的“嘿嘿”一笑:“是,是吗?”
“封薇兰没跟着你一起来?”贺洛初看着颜凌云空无一人的身后,难得的有些诧异,“他竟然没跟着你一起来,实在难得!这些日子总是缠着你要去各个地方瞧一瞧,今日倒是没跟你一起!”
“今天天还没亮就喊着说要去雪山,我觉得有些累,便让他自己去了。”颜凌云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他就像是一个从小培养在花房里的孩子,如今突然到了阳光之下,难免会对周围的事情好奇!”
“看过旷野的人又怎么愿意回到那狭小的花房里去呢?”贺洛初低声轻笑,“他从小就在汴京,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这里的雪山应该是他看过的风景中,少有的奇观,他会喜欢在所难免?”
“那殿下呢?”颜凌云突然看向贺洛初,“看过旷野的殿下,愿意回汴京那个花房吗?”
“我不愿意回,难道就能不回去了吗?”贺洛初抬眼看向颜凌云,“就如同你,你就愿意回吗?”
不论是颜凌云,还是贺洛初,亦或者是封薇兰,他们皆出身权贵,他们的人生不是由他们自己来选的。
他们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被限定了选择,有人必须文武双全,有人必须是个纨绔,也有人,必须担负起整个家族的重担。
普通百姓顾及生计,而权势之家却要为了祖祖辈辈的权利一直争斗下去。
贺洛初低头看着杯子里得水,有些恍惚:“总是没得选,不是吗?”
颜凌云没有说话,毕竟,没得选,何尝不是她的人生。
就在两个人感慨旷野还是花房的时候,春玉突然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砚尘。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贺洛初立刻起身:“出什么事了?”
“江南连续三月大雨连绵,如今已成大患,运河以南全部被水淹没了!”砚尘看向贺洛初,一字一句的说道,“陛下有旨,让殿下立刻前往江南赈灾!”
贺洛初皱着眉头听砚尘说完,随后便接过砚尘递过来的书信。
书信蜡封未拆,贺洛初微微蹙眉,打开以后,便能瞧见其中来自皇帝的笔记。
“我儿洛初,江南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恐有大疫,已责户部下发赈灾银,汝速往江南与洛阳汇合!”
贺洛初收起信封,眉头微蹙:“收拾行装,即日出发,前往江南!”
颜凌云深深的看了一眼贺洛初,随后回头看向春玉:“把消息告诉封薇兰,让他立刻回来,两个时辰以后,我们出发前往江南!”
“是!”春玉应下,随后立即离去。
贺洛初看着面前的颜凌云,突然有些歉意:“又不能让你在这里尽情玩乐了!”
“受天家责,行天家事!”颜凌云笑,“保护殿下安全,是我的责任!”
贺洛初深深的看了一眼颜凌云,随后勾了勾唇角:“去收拾行囊吧!”
就在颜凌云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是,然后回头看向贺洛初:“赈灾银在谁手里?”
“贺洛阳!”
颜凌云有些诧异:“怎么会在他手里!”
江南水患一事,前世便有,只是那个时候,负责赈灾的是贺洛潼。
贺洛潼为了敛财,一路向南搜刮民脂民膏,等到了水患之处,手头上却已经没了赈灾银。
贺洛潼为了保住名声,命人将事情隐瞒了下来,可是遭受了水患得百姓早就没了粮食,等着赈灾银救命。
可偏偏那赈灾银最终没能落到百姓手里,江南所到之处几乎尸横遍野,直到最后疫病爆发,贺洛潼派人火烧城池,才被贺洛初发现,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人死的已经差不多了。
可这一次,来送赈灾银的人,从贺洛潼变成了贺洛阳,没人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颜凌云知道,他们要尽快赶往江南,阻止悲剧发生。
马车很快就被套好,所有人忙而不乱,两个时辰以后准时出发前往江南。
被人从雪山叫回来的封薇兰甚至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赶着出发,径直向着江南赶过去。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