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像崩塌的堤坝,再次涌了出来:“妈,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知悦妈妈握住我的手,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你没有错,也没有必要说对不起。洛书,我们母女这一生,只要以后能相依为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知悦妈妈的温柔让我感到了一丝安慰,但心底的痛苦依旧让我喘不过气。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情绪,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洛书,我知道你很恨苏俊生,但恨一个人,不该是我们活下去的全部理由,这也是我原本隐瞒你的初衷。”
“那我究竟该如何是好啊,妈?”我的声音透着无力,低低地在嗓子眼儿打转,像个迷失在浓雾中的孩子,满心惶惑与迷茫。
“若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放下仇恨,我感觉自己像个逃兵,余生都得被愧疚和不甘啃噬,真不知往后该怎么直视内心的这份煎熬,又该如何与这样的自己和解啊。”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洛书,我们不是神,也不是圣人。我们不需要逼自己去原谅什么,也不需要逼自己去宽恕谁。但你要记住,无论多恨他,最终都要为自己活着。恨一个人太久,会让我们忘记爱自己。”
知悦妈妈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你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能走到今天,已经是最大的胜利。接下来的路,别为了他而走,为了你自己走。你不欠任何人,也不用为任何人低头。”
我看着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
是啊,我不需要为仇恨活着,也不需要为别人活着。
我该为了自己,活出一个全新的未来,本来我一个人活的也好好的。
“妈,谢谢你。”我低声说,“你一直这么坚强,我会学着和你一样,做一个坚强的人。”
知悦妈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洛书,坚强不是不哭,而是哭过之后,依然能抬起头走下去。你可以哭,可以痛,但别让这些压垮你。”
“嗯,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擦掉脸上的泪水,眼中多了一丝坚定。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黄君泽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洛书,我熬了点汤,喝点暖暖身子吧。”
知悦妈妈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君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洛书,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她万般不舍地转身,可终是缓缓离开,只留下我和黄君泽,还残留些她那复杂又揪心的情绪。
汤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驱散了夜晚的阴霾。
“洛书,”黄君泽走到我身边,将汤递给我,“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最终都会过去的。”
我接过汤,低声说:“君泽,谢谢你。”
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陪着你,谁陪着你?”
轻抿一口,暖流缓缓淌过心间,可心底那团痛苦的阴云,依旧顽固盘踞。
黄君泽也要去工作了,年底公司很忙很忙。
他走到我跟前,将我轻揽入怀,:“洛书,最近先别去医堂了,在家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让陈姨给你做,我忙完尽早回来。”
“好,你去忙吧!”
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屋内重归静谧,静得能听见汤勺轻碰碗沿的微响,每一声都似在叩问我这颗凌乱不堪的心。
我搁下汤碗,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那片湛蓝却萧瑟的天空,思绪却飘向了遥远的白头山。
那里,有我敬若神明的师父,曾在往昔岁月,于山顶陋院中授我本事、抚我心伤,是我深陷泥沼时唯一能抓住的“岸”。
如今,这接踵而至的噩耗,像密不透风的网,将我困于其中,黄君泽与妈妈的慰藉虽暖,却仍填不满我内心的惶惑黑洞。
“白头山……师父……”我喃喃自语,攥紧衣角,指尖泛白,似是攥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所有的谜,唯有师父那里,藏着解开我心锁、直面这不堪身世与残酷现实的“钥匙”。
我也该回去看看师父了。
这般想着,我回转身,开始默默收拾行囊。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收拾了行囊,默默离开了家,朝着白头山的方向出发。
冬日的寒风犹如刀割,刮在脸上生疼。
我缩了缩脖子,将围巾往上拉了拉,却依旧挡不住那渗透衣裳的冷。
白头山隐约出现在远处,云雾缭绕间,它依旧是记忆中那座巍然屹立的山,像一位沉默的守护者,凝视着我的到来。
山脚下的路上,偶尔遇见稀稀落落的行人,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匆匆而过,谁也没有多看我一眼。
只有风声在耳边回荡,似乎在提醒着我,我即将面对的不是寒冷,而是内心深处埋藏多年的伤痛与疑问。
踏上白头山的山路时,天色已近黄昏。
山路两旁的积雪被踩得松软,却依旧洁白如初。
这里的一切,还是我熟悉的模样:那弯弯曲曲的山道,那层层叠叠的松林,还有那些在风雪中挺立的小草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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