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堂忙碌了整整一天,当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我犹如被抽去脊梁般,疲惫不堪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每一丝力气都被无情地抽干。
我用力地揉着酸痛到近乎麻木的肩膀,太阳穴也突突地跳动不停,似在抗议这过度的劳累。
窗外,夕阳的余晖宛如轻柔的薄纱,悄然洒落在诊室内。
然而,这看似温暖的光线,却根本无法驱散我此刻内心如坠冰窟的寒凉。
我的心仍牵挂着辛鑫那孩子的状况,虽说病情稍有起色,可依旧不容乐观,那漫长而曲折的康复之路,就像迷雾中蜿蜒无尽的小径,让人难以窥探其尽头究竟在何方。
难得闲下来片刻,泡上一壶云南的古树普洱茶,这还是上次去知悦姐姐那里,她送我的。
只有闲下来,我才会想起黄君泽来。
黄君泽前几天除了工作、应酬,便是陪在苏婧颜身旁,他的头痛发作得愈发频繁,可他却像是被苏婧颜施了魔法一般,宁愿忍着难受,也不愿靠近我半分。
这情形愈发古怪,黄君泽就算不爱我,也不该如此厌恶我呀。
我手里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润润干涸得要冒烟的喉咙,医堂门口骤然传来一阵喧闹。
我满心不耐地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竟是妆容精致却满脸跋扈的苏婧颜。
她扭动着腰肢,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踏出尖锐刺耳的声响,那声音仿若带着锋利的尖刺,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刺痛着这原本宁静祥和的空间。
我还没去找她理论呢,她竟然主动登门挑衅,难道是觉得我太过软弱可欺?
在我面前,她全然撕下了伪装的面具,只因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明白无论当下我和黄君泽说些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所以,她才如此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洛书,别白费力气了,黄君泽是我的,你争不过我。”她直截了当,毫不掩饰那嚣张的姿态。
苏婧颜双手抱胸,高昂着头颅,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仿佛在她眼中,我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卑微而渺小。
我皱起眉头,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喷发般熊熊燃起,但我还是强忍着,拼命努力保持冷静,冷冷地回应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黄君泽不会被你的虚假外表所迷惑。”
“哼,你太天真了。”苏婧颜嗤笑一声,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浓浓的嘲讽。“他现在满心都是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话。你以为你的几句辩解就能改变他对我的信任?”
我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试图用那钻心的疼痛来克制自己冲上去给她一巴掌的冲动。
心中暗想:这般恶毒的女人,竟如此张狂放肆,我定不能让她得逞。“苏婧颜,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却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诞至极的笑话,仰头放肆地大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医堂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洛书,你醒醒吧!看看现在的局面,黄君泽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起过你。”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你以为这样的手段能得逞?黄君泽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苏婧颜轻蔑一笑,眼神中透着得逞后的得意:“那咱们走着瞧,看看最后他选择的是谁。”
说完,她扭动着身子,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开了医堂,留下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还有满心愤怒与无奈的我。
晚上回到家,屋内一片漆黑寂静。
打开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不见黄君泽的身影,我的心又一次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看来苏婧颜说的并非全是假话,黄君泽对她的信任似乎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一股深深的失落和无助感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我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
我在日记中写道:
6 月 3 日,老公(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你,还是在这笔记本上。)
我们已经好多天未曾见面,你究竟在做什么?去了哪里?可曾有一瞬间想起过我?
苏婧颜今日竟上门挑衅,言之凿凿地说你心中没有我,一丝一毫都没有,还声称你是她的人。
看着她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我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虽说对于你爱不爱我的问题,我已然放下,可如今,我心里着实为你担心。
第二天,我在医堂里心不在焉,一边给病人看病,一边绞尽脑汁思索着该从何处入手调查苏婧颜。
辛鑫的父母今天一大早便带着她来复诊了,脸上的神情相较前几日多了几分轻松,想必是辛鑫的病情有所好转。
“医生,孩子这两天好多了,我们什么也不做,就按照您交代的给辛鑫诵读那组号码。晚上睡得比以前安稳多了,现在也开始和我们交流了。”
辛鑫父母那久违的笑容终于又绽放在脸上。
“ 那就好,一定要坚持,等彻底康复了再考虑别的事情!这几年你们着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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