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颤巍巍开口:“官爷,我们是这附近的村民,抱着孩子的这位,是我的孙媳。”
老人说着,又抹起了眼泪,浑浊的眼里,满是伤心和愤怒。
“三年前,溪水村的小孩,断断续续失踪,有的生不见人,有的死不见尸。”
“短短数月,村中的孩童,就失踪了一大半。”
“村民们人心惶惶,很多家里有钱的,为了孩子,连夜搬走了,剩下的舍不得走的,就继续守着村子。”
“三年前,我孙媳才刚怀孕,我那可怜的孙子还没出生,就躲过了那一劫。”
“后来村里又断断续续有孩子出生,孩子失踪的事也没再发生过,村里人就放松警惕,以为那天杀的人牙子,不会再来。”
说到这里,老人泪眼婆娑的看着妇女怀中的男尸:“可三日前,我孙子刚过了三岁的生辰,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
“我们一家人疯了似的四处寻找,却始终找不到孩子的下落。”
“直到今天,有人说在这里看到孩子的尸体,让我们过来认领。”
“我们本来还心存侥幸,以为是村里人认错人了。”
“可到了这里一看,却发现我那可怜的孙儿,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山道上,早就……”
老人再也说不下去,衣袖掩面,嚎啕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孙儿啊!你死的可怜啊.....”
孩子的母亲早已哭的几近晕厥,不停念着孩子的名字,声音嘶哑:“小宝,小宝……”
“别怕,娘带你回家……”
“回家给你做你最爱的红薯粑粑吃......”
厉瑾寒看着这一幕,心口泛起一阵酸意。
从前尚未为人父,不懂为人父母的辛酸。
可如今他有了棉棉。
若换做是他,失去了棉棉……
他不敢想那画面,他肯定会疯的!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半个月,可小崽崽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占据了他的生命。
“大人!”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看着应该是孩子父亲,‘砰’的一声给厉瑾寒磕了个响头。
“大人,求您治一治那些杀千刀的人牙子吧!”
“除了我们村,这十里八乡的村寨,都有孩子栽秧!求求您,除掉那些祸害吧!”
厉瑾寒眉头紧皱:“你们为何不去报官?”
“报官?”糙汉冷笑一声:“报官有用吗?咱们这是小地方,县太爷只知道护着他的官帽,保住他的荣华富贵,哪里会管我们小老百姓的死活?”
“您以为我们没去县衙报官吗?”
“可最后却被当成闹事的刁民打了出来!”
糙汉说着,眼里冒出愤怒的光:“那个狗皇帝,喜酷刑,爱苛政,强征赋税,底下的官员和他一个德行!哪怕我们老百姓都快饿死了,也不会有人管的!”
“大山!快住嘴!”白发老人厉呵一声,生怕儿子得罪官员,会被砍头。
棉棉紧紧盯着那死去的孩童,疑惑的歪起小脑袋。
不对呀。
这个人明明已经死两三日了,天气这么炎热,他的尸体,怎么还保持的这么完好捏?
小家伙直接从厉瑾寒身上爬下去,跑到妇人身边。
“姨姨,我可以看看弟弟吗?”
妇人流着泪抬头,呆呆的看着小棉棉,显然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
棉棉怜悯的叹了口气,小手伸进乾坤袋里,捏起银针,往妇女额心一扎。
大山见状,立马惊呼出声:“你干什么?!”
棉棉收回手,乖巧看着他:“叔叔别生气,棉棉在给姨姨治病。”
“姨姨伤心过度,郁气堵塞了肝脏,棉棉再不出手,她就会精神失常,变成疯子啦!”
妇女的家人一听,纷纷大惊。
抬眼看过去,果然见妇女眼神呆滞,神情恍惚。
“你们别着急,棉棉再给她扎两针,就没事了。”
说完,又捏了几根银针,在妇女身上对应的穴位,一一下针。
村民们都是憨厚老实的人,见棉棉一个三岁半的小奶娃,居然会施针,竟也没人阻拦。
一刻钟后,棉棉拔掉了妇人身上的银针。
妇人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媳妇!”大山喊了一声,紧紧搂住她的肩:“媳妇,你别吓我。”
棉棉趁这个机会,赶紧检查了一下小男孩的尸体。
身体冰凉,皮肤却还有弹性。
脸色虽呈灰白色,嘴角却微微勾起,露出诡异的笑。
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看脸上的表情,像是死前经历了什么很开心的事。
棉棉小脸微沉,直觉觉得不对。
小手迅速在胸前掐了一个手诀,往男孩尸身上一探。
下一瞬,棉棉瞳孔一震,脸色凝重的收回手。
厉瑾寒看出她神色异常,上前低声询问:“怎么了?”
棉棉没有明说,牵着爹爹的手,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道:“爹爹,这个弟弟死的不正常。”
“他是被人活活吞了生魂而死的。”
“吞生魂?”厉瑾寒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