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也心底很清楚,这是池庭礼对他的所做作为感到不满了。
但他处理手底下的人,跟他池庭礼有什么关系。
他咬了咬牙,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愤懑。
“既然小舅都安排好了,我也不插手了。”
听到这话,池震眉心微皱,“庭礼,你这是什么意思?”
哪有人将自家生意上赶着往外送的?
池庭礼扫了一眼池震,缓缓吐出几个字,“二哥,你应该心里清楚,我不喜欢在生意场上讲究血缘关系。”
“五个亿的项目而已,牧也前期做了很多功课。”池震脸上浮现几分薄怒。
池庭礼的态度未免也太强硬了,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叔叔,您喝点水。”一直沉默不语的温时念忙递了杯水给池震,柔声劝慰,“小舅工作一丝不苟惯了,如果不遵循他的原则,有些工作也无法正常开展。”
对于她充当和事佬的角色,池庭礼的反应倒是挺平静的,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只见他优雅从容的端着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开口,“自从应秘书离职开始,池氏珠宝业绩下滑,合作商接连提出断约,这五个亿的项目,他吃的下么?”
池震被问住,脸色微变,不发一言。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池牧也,在听完这些事实之后,握拳反驳,“小舅,不需要应秘书,池氏珠宝照样可以经营下去。”
“是吗?”池庭礼不疾不徐地勾起唇角,“如果你不愿意和应秘书作比较的话,又何必费尽心机地拉拢黑市的人,想让谁替你做嫁衣,池家?”
此话一出,池牧也猛地变了脸色。
池庭礼是怎么知道他联系了黑市的人的!
明明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
“我承认,我的确花钱找人了,但那又怎样?”池牧也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反驳道:“小舅,难道您忘记了?我也是池家的孩子,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池氏!”
池震的目光从池牧也的脸上划过,最终落在池庭礼身上,“庭礼,今天咱们主要为了请念念认个门,就不谈工作上的事情了吧。”
池老爷子曾明令禁止过,池家人无论是谁,都不允许找黑市的人谈生意,碰都不能碰。
池牧也不仅踩在老爷子的雷点上,还让池庭礼发现了。
池庭礼是什么人啊,那是池老爷子内定池氏今后的继承人。
“可惜,我今天还真就要谈论这事儿,”池庭礼笑意更深,“事情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很难装作看不到,池牧也,如果你再让我发现逾矩的行为,我不介意换掉你。”
“换、换掉我?”
池牧也攥紧了双拳,明明心有怒气,却不敢表露半点。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说罢,池庭礼起身朝外走去。
待池庭礼离开之后,池震狠狠瞪向池牧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说了做事小心,让你安分守己,你非不听!”
池牧也的表情阴沉难看,“我怎么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旁边,温时念静静地听着几人之间的对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人影。
她打断两人之间的争论,道:“叔叔,我总觉得,下午在医院碰到的人是应秘书。”
“应溪?”
池震和池牧也异口同声地重复她的名字。
“她不是崴脚了……”池牧也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后抬起眸子,笃定开口,“你说的那人一定是应溪!”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想不到,应溪居然勾搭上自己的小舅?
“那你和黑市的人联系的事情,该不会……”温时念话说一半,忽然捂住嘴巴,轻呼出声,“难道你给应秘书说过?”
闻言,池牧也眉心紧皱,似是在认真回想。
虽然他和黑市的人接触不多,但他知道,池庭礼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
但这其中,必然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
另一边,池庭礼坐上车,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回金月湾。”
司机颔首,启动车子。
池庭礼闭目养神,刚才在饭桌上,他故意提及黑市的事情。
目的,就是敲山震虎。
现在池氏内部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在等着池老爷子的最终决策。
人都是很现实的生物。
如果池震在池氏的权利被架空,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一些麻烦。
这是池庭礼绝对不想看到的局面。
池家人都有野心,他们不会放任自己把持公司。
尤其是在池震这种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任劳任怨照顾陪伴在池老爷子身边几十年的人而言,他就是最大的威胁。
因此,他总要做点什么,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自己。
车子驶入城市的主干道,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街边霓虹闪烁。
池庭礼睁开双眸,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夜景,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映射出璀璨的霓虹星河。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街边的一家宠物生活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