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离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光听到这话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勾了勾唇道:“温二小姐在担心什么?”
锦言坦然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不是担心。但凡是谁,成了我这副模样,都会心生冷意。王爷纵然身有不适,可毕竟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之人,平凡人家样貌周正的女子,比比皆是,反倒是与锦言亲事,惹人耻笑,锦言与王爷昔日素未蒙面,也就谈不上情投意合一说,王爷何必要娶这样一个锦言,让自己成为笑柄呢?”
“你是这么想?”秦非离听她说完,微微拧了眉看她。锦言点了点头,目露黯然,“王爷见过锦言的脸,该知锦言这张面容有多吓人!”
眼前忽而一暗,冰冷的铁面上倏尔便多了一只手。锦言抬头,正对上秦非离的目光。近距离之下,他面容清俊,凤眸狭长,向来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一刻倏尔凝重起来。他轻抚着锦言那张戴了面具的侧脸,叹息道:“锦言,我不是一个看重外表的人,外在不过一副皮囊,再美也抵不过情真。你素有名声在外,却只因一场大火而使人人避而远之,你有将门双姝的荣誉,即便美貌不再,也仍旧举世无双,娶了你,才是我秦非离的福气。”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咬字清晰,声音醇厚清冽。他离得极近,字字隽永,每一个字都敲击在锦言的心上,一下一下撼动这她的心脉。
“反倒是我……”他眸光散淡了些,看向自己双腿,声音也变得清幽,“没有了一双腿,连走路都是困难,让你嫁给一个废人,才是委屈了你。”
锦言看向他的眸光倏尔便变得清明起来。她伸出双手来,在秦非离眼前晃了晃道:“王爷忘记了吗?锦言是学医的,锦言一定会医好你的腿的。”
秦非离本来还想说,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看到锦言弯起的眼睛里清澈如水,他忽而就没有作答,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答道:“好,那我便等着锦言学好医术,为我医腿。”
下午温恒回来后得知秦非离的来访,阴云密布的面容终于有了缓和,再加上锦言亲自去向他道歉,他遂消了气,却也再不允许锦言自作主张,并且强调,直到成婚,她都必须得按照自己的要求来,好好呆在家里养伤,直到出嫁。
锦言自然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答应下来。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先前关于温二小姐勾引皇帝,被太后杖责出宫的消息第二日突然就变成了秦王不信流言,亲自登门宽慰,留下伤药,婚期照旧的传言,一时间,关于她和皇帝的流言也引来大家猜疑真实性。
在大家看来,秦王娶她已是亏大发了,又怎么可能容忍她的水性杨花,唯一的可能便是,事实并不如传言那般。
锦言在听到这些言论也只是一笑置之,再过几日便是大婚了,她身上的伤也几乎大好,不影响日常行动,秦王府的嫁衣已经送了过来,锦言试过之后,大了些,便又拿去京城有名的御衣坊修改。将军府这边,则由温夫人亲自为她置办嫁妆,一扫半月前的阴霾,整个将军府也热热闹闹起来。
大婚这天,锦言一早便被碧溪拉起来沐浴梳妆,温歌吟没有回来,不过差人送来了好些贵重的东西,连带着皇帝御笔祝贺。虽不似温歌吟出嫁之时的门庭若市,但总算是热闹非凡,比起寻常人家,这样的婚礼算是风光无比了。
巳时一刻,秦王府的轿子便来了,温夫人拉着锦言好一番不舍,锦言被喜娘逼着落下几滴眼泪,便被盖上盖头,搀出了闺房,告别这几月来,锦言初来古代的第一个家。
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舍,临出门前,锦言按照古代的礼俗朝温氏夫妇拜了几拜。温夫人哭成了泪人,温恒揽着她,深深地看着锦言道:“此一去,你便是秦王府的媳妇,记住,要恪守妇道,不要给将军府丢脸!”
锦言点了点头,由喜婆搀扶着出门,将军府门前,因为扣着盖头,锦言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却听到一道温润醇厚之声,夹带着几分笑意,落在头顶上方道:“娘子,伸出手来。”
那声音高高在上,竟似离自己有些距离,锦言心间疑惑,心跳如雷,却只听得喜婆欢声道:“王妃,王爷在马上呢,快快伸出手来,这可真是别开生面的迎亲啊!”
锦言被动地伸手,脚下被喜娘托了一把,随即腕上一紧,一股大力袭来,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安然落至马上,她惊吓得抓住秦非离的衣襟,却只听他轻咳两声之后,声音邪肆飞扬:“娘子,坐稳了!”
一片欢呼声中,马儿疾驰而去,锦言尖叫一声,猛的搂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跌落下去。秦非离用双臂将她圈在身前,听着她的尖叫声,胸膛振动,愉悦的大笑起来。
锣鼓唢呐,声声悦耳。一行迎亲队伍跟在后头,明明有喜轿,秦非离却固执的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坐在马上,白马如雪,嫁衣烈红似火,尤其秦非离容颜俊美如画,锦言虽面容尽毁,但此刻盖头遮面,恰好的遮住了那一张丑颜,而她本来身段婀娜,柳腰细若无物,纤纤十指,攀在秦非离颈脖上,十指削如葱根,莹白如玉,看得围观的百姓个个心神荡漾。
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人扼腕叹息:哎呀呀,管她是美是丑,就这纤腰细柳的身段,嫩的都能掐出水来皮肤,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