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思玄端起当爹的架子,不悦的瞪了一眼:
“这个年纪不说亲说什么?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春娘过了年就十七了,再不说亲,该上朝廷名单去衙门登记加税了。”
卢氏:“夫君,这是秋娘的回门宴,就别说春娘了,妾身会抓紧给春娘相看的。”
上官烨祈:“岳父岳母放心,小婿回去后自当留意同僚朋友中有没有合适的。”
东宫思玄:“也不需要多高的出身,人品贵重,积极上进便好。”
无忧补充一句:“还要洁身自好。”
东宫思玄只觉得又中一刀,僵着嘴角:“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现在拿我当小孩了,那以后爹有事别问小孩啊。”
“你……”
“岳父和十一娘的相处倒是蛮特别。”
“贤婿见笑,娇惯了一些。”
惯常沉默的东宫春冷不丁开口:“秋妹妹怎么都不说话啊?这嫁了人反而羞怯转性了?”
无忧若有所思地瞅了眼这个闷葫芦,东宫秋尴尬一笑,刚要解释,就听上官烨祈说:
“想是嫁了人,家里的很多味道都不能常品了,夫人是想趁机多解解馋。”
卢氏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世子这般体贴入微的夫君陪伴,秋娘的好日子在后头。”
东宫思玄也越发满意,举起酒盅:
“贤婿,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就交给贤婿照顾了。”
“小婿定不辜负岳父。”
上官烨祈见状,急忙恭敬端起自己的酒盅,双手碰杯,一饮而尽。
无忧冷嗤一声,一直忍耐的恶心感觉就要溢出来了。
“你又怎么了?”
无忧看了眼微微摇头的东宫秋,淡淡道: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爹和世子还挺同频的,那话怎么说来着,臭味相投!
不过爹,以后我若成了亲,您可千万别一口一个贤婿,听得我浑身不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贤……世子别见怪,这孩子说话,一向让人头疼。”
上官烨祈笑着摇了摇头。
东宫思玄夜间没休息好,酒吃太快,很快上了头,饭没吃完便昏昏沉沉醉趴在桌上。
桌子冷不丁被他重重一砸,盘子羹汤震乱一片。
卢氏忙叫了下人,同东宫春一起搀扶他回屋。
东宫秋看了一眼丫鬟,“这不需要伺候了,你们也出去用饭吧。”
一时间,屋内就剩她们三人,正是说话的好时机。
未料上官烨祈先笑眯眯的开口:“十一妹妹身为嫡女,不去送父亲吗?”
无忧放下勺子,细嚼慢咽,咽下嘴里的肉羹才道:“手伸那么长,不怕被剁掉吗?”
“你……”上官烨祈捏紧了筷子,眼底隐隐蓄火:“你就这么跟姐夫说话的?也是,你对岳父都没什么礼貌。”
“彼此彼此,姐夫的狡诈和伪装才是让人生畏。”
“你什么意思?”
“你若不给三个月的期限,秋娘或许还在恼火你有个外室子。
你设个期限,她反倒没有精力去为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愤慨,变成一门心思琢磨怎样早早给你生下孩子了。
人前是贤婿,人后,那点子心思都放在算计枕边人身上了,实在是高啊。”
上官烨祈瞪了东宫秋一眼,似乎颇为惊讶她会告诉无忧。
无忧:“那孩子的生母到底是有什么猫腻?东宫秋会维护你,我可不会,你不怕你们家的风骨变成被世人戳脊梁骨吗?”
“你不必虚张声势吓唬我,她能告诉你,可见你俩的关系并非那般差。
我敢说,便没想瞒。她是个可怜的女人,自幼素有才情,养的金娇肉贵。
谁料风云突变,成了罪臣之女。我想办法给她赎了身,我爹不愿她脏了我们家的门楣,逼我断掉。
为了保住世子的身份,我断了。可我当时不知道她已经有孩子了。”
东宫秋听得动容,无忧对这种口头惋惜只觉得讽刺,“你知道会不一样吗?”
上官烨祈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爹或许会不一样,毕竟是他的长孙。”
“够坦诚了吧。”
这般不遮不掩,无忧反而有了一丝此事麻烦了的预感,可以赢活人,赢不了死人。他未必会后悔当时的决定,可是一定会有遗憾。
“所以,你一定要让秋娘认下这孩子?”
“我亏欠他母亲实在太多。”
无忧叹了口气,“你让一个刚进门的新妇认养孩子,传出去对你们府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
“是她自己答应的,怎么着,夫人是要出尔反尔吗?”
东宫秋嘴皮动了动,“三个月有点……”
无忧:“把三个月延长成三年,三年后如果她还无所出,便认这孩子做嫡子。
这也是全了你的面子。”
“这就是你们俩看望祖母看出的结果吗?”
上官烨祈玩味一笑,面具摘了,一身轻松,“三年,你想守三年的活寡吗?谁都可以生,唯独你生不了,想吗?”
东宫秋脸色一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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