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奇怪吧,他还是那副清傲孤高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能扰动他的心神一样。 可说他不奇怪吧,他目光又直直的落在她身上,祁志源走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怪异下来。 最后还是林七言硬着头皮朝着祁竹溪说道:“殿下,我家小四嫂还在悬医阁生死不知,就先告辞了。” “嗯。”祁竹溪情绪不明地应了一声,却还是直挺挺的挡在路中央,挪都没有挪一下。 林七言:“……” 她捏着指腹的软肉,犹豫了好一会儿,竭力稳住浮动的心绪,一副不动声色的淡定模样走过去。 表面上她云淡风轻,似乎天塌下来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实际上,林七言整个人绷得像是一张要断裂的长弓一样。 尤其是在路过祁竹溪旁边时,她都害怕他下一秒会掏出匕首给她胸口上来一下。 清冽的冷香缭绕在鼻尖处,两人终于擦肩而过。 走出了几步后,林七言正想要松口气呢,忽然察觉到后面有人跟了过来。 她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迅速回头,防备得像是浑身长满尖刺般难以靠近。 祁竹溪步伐一顿,看着她这副模样时,心脏像是被浸泡在了寒冰中,彻骨的寒凉蔓延至四肢百骸,指骨似乎都是僵直发麻的。 她在忌惮他。 祁竹溪眼尾的血丝浓重到像是要从中滴出血泪一样。 他哽涩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将手腕上的红绳藏得更深些,不敢露出分毫。 “林三小姐不必如此。”沙哑的声音情绪浅淡得近乎于没有。 林七言表情有些不自在,缓缓敛了自己浑身的戒备。 “抱歉,殿下,刚刚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并不是在针对您。” 苍白的言语没什么底气,到最后林七言自己都心虚的小声了下去。 但好在祁竹溪似乎不怎么在意,他表情浅淡,垂着眼睫从林七言面前走过。 “天色很晚了,林三小姐一个人始终不安全,既然是皇家先惹出来的祸端,那本王自然理应负责到底。” 后面的青危看着单枪匹马冲进来的林七言,又看看他们假装冷漠的王爷,小小的脑袋简直一整个大大的疑惑。 不安全? 他们王爷睁眼说瞎话也要有点事实根据吧。 就林三小姐这逆天的战斗力,该担心,不应该是其他人吗? 林七言也一头雾水,直到被簇拥到马车上整个人都还回不过神来。 祁竹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认出她了吗? 可是这态度和反应也太奇怪模糊了吧。 林七言蹙着眉头,倾身打开马车窗户,探出头想去张望。 却不曾想才抬眸就和一双浅色长眸正正对上。 祁竹溪高坐马背,就挨着马车旁边走,听到她开窗的动静后便轻压长睫看了过来。 在某一瞬间,那墨画般的眉眼处似乎流淌着纯粹而小心翼翼的欢喜。 但下一秒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剩下。 错觉吧。 林七言愣愣的想。 “怎么了?”祁竹溪嗓音低沉,目视前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林七言一样。 “没。” 林七言蜷缩了一下指骨,轻轻应了一声后又踌躇了一会儿。 “殿下要亲自送我过去吗?” 祁竹溪猛地捏紧了缰绳,很小心的偷偷看了一眼林七言。 酝酿了一会儿,才无波无澜的回道:“乾安王府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少,我需要进宫一趟。” 进宫的确需要路过悬医阁。 林七言心中有一种诡异的失落感,但她不敢表露出分毫,疏离地点了点头后便关上了马车车窗。 她没有看到,在她目光收回去的那一瞬间,祁竹溪长眸中幽骇恐怖的独占欲急速疯长。 纠缠着病态的爱意癫狂到了极致,在夜色之下亮着嗜血诡异的光芒。 旁边的长安和青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能缩多远就缩多远,生怕被他们发疯的王爷波及到。 长安还好,提在嗓子眼里的那一口气最起码可以松一松了。 毕竟找到人就已经是大幸了,找不到人那他们可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 可这口气才没松多久,长安整个人又担惊受怕的绷紧了心神,看着站在医馆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 容隐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 初秋的风凉意渐盛,吹佛过众人时,像是生生刮蹭在了骨头里,那份冷意简直让人直打寒颤。 尤其是两个遥遥对视的男人一言不发,剑拔弩张的沉默对峙时,这份寒冷变得越发难熬起来。 马车里的林七言若有所感,连忙探出头去,一眼便看见了唇边弧度寒凉的容隐。 林七言:“!!!”真是冤家路窄,造孽啊! 她心里面皱成了个包子脸,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异常,飞快的窜出马车朝着容隐奔去。 拜托拜托,请一定不要在这个时候失控! 她已经够为难尴尬的了,不想要再面临掉马这种会发生血光之灾的事情。 “容谷主,我家小四嫂怎样了?” 林七言背对着祁竹溪,顶着背后莫名灼热诡异的目光,朝着容隐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好在后者今天晚上并不打算发疯,只是扬唇笑笑。 “无性命之忧。” 林七言长长呼了一口气,回头朝着祁竹溪咧嘴一笑。 “多谢殿下顺路送一程,我先去看人了,往日再登门亲自拜谢。” 没敢看祁竹溪什么表情,林七言转头背对着人,对着容隐挤眉弄眼,示意他给她掩护一下。 容隐撩开眼帘看了一眼马上的祁竹溪,眉眼沉溺在暗影中,阴翳死寂得像是一具尸体般。 他认出小九了。 这个小笨蛋,在有些时候真的傻得一塌糊涂。 容隐心中轻叹,也不敢不听林七言的话,装模做样的摆起架子。 “林三小姐进去吧,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