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言愣怔了一下,可窜到鼻尖的血腥味冲散了她骤起的那丝怪异感。 “抱歉,师父,我待会再跟你解释。”她想要挣脱容隐的禁锢,好查看他的伤势。 可她才有稍稍往后退去的趋势时,箍在她腰间的大手便猛地用力。 似是要将人揉进骨血中一样。 “师父?”林七言被弄疼了,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微微嘤咛出声。 容隐身形一滞,下意识的松了些力道。 可就是这一分松懈,他怀中的林七言便忽然被人扯了出去。 在那一瞬间,容隐瞳孔骤然缩紧,“不……” 被惊慌攥住所有心神的男人,呼吸滞涩到出口的话几乎只剩下了气音。 “容谷主。” 一身月白僧袍的佛子挡在林七言面前,背对着光晕时,眉眼处的慈悲都显得模糊不已。 两个男人目光撞在一起的时候,虚伪的假面一瞬间便被撕裂殆尽,内里翻腾着的恶意都毫不顾忌的争锋相对着。 只要稍不注意,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对方碎尸万断,挫骨扬灰! 被谢灵泽拉到身后的林七言还处在状况之外,除了感觉气氛诡异紧绷了一点,丝毫没有处在事件中心的自觉。 她挣开谢灵泽的手,拍了拍他,“没事没事,我师父,你不是见过的吗?别紧张。” 说话之间她赶紧向容隐靠了过去,面上一片担忧,拉着他的手就要查看他的伤势。 “不必。”容隐眼帘微压,将一切外露的情绪都胆怯的敛了回去。 他微微挣脱开林七言的手,很平静的转身就要离开,似乎刚刚所有的情绪都是一场错觉般。 容隐从来没有这般态度对过林七言。 就好像……对她彻底失望了一样。 林七言心底一凉,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开始委屈起来,她扣着手指,像是小尾巴一样紧紧的跟了上去。 “师父……” 带着些鼻音的喃语让在场的两个男人的心神都狠狠颤了一下。 容隐脚步一顿,却在下一秒就恢复原样,似乎没有听到那声呼唤一样。 林七言抿了抿唇瓣,整个人都焉了下来,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跟着容隐上了楼。 留在原地的谢灵泽没有跟上去。 因为他不想要看到容隐用卑劣的手段去“训导”林七言。 那样他会忍不住杀了他的。 无声的轻叹落在一片寂静里,谢灵泽缓缓压下眼帘,松开了陷入掌心的指尖。 容隐养大了林七言,于她而言很重要。 他不能着急,徐徐图之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再者,或许也用不到他出手,容隐和他一样,不过只敢在暗处觊觎而已。 如果让他见到了真正拥有她的那个人,他又会疯到哪里去呢。 谢灵泽唇边的弧度裂得诡异。 他想,祁竹溪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啊…… —— 容隐一直没有说话,甚至自上了顶楼后他都没有再看过林七言一眼。 好像彻底把她当成空气了一样。 他洗干净了自己手上的鲜血,脱掉沾了鲜血的外袍,然后转身,垂眸看着一直垂头丧气跟着自己的小尾巴。 “……师父。”林七言眼眶都红了。 尤其在抬眸看清瘦了一圈的容隐后,大滴大滴的眼泪更是砸了下来。 真正委屈起来的林七言是不会哭出声的,她只会扣着指尖,死死埋着头,一声不吭。 但容隐知道,此时他的小乖肯定会咬着唇瓣,鼻尖通红,凤眸里面的水积聚着一层又一层。 她在难过,让他也心疼到几乎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抱在怀里吃掉她的所有眼泪。 可不行,他要让她记住教训。 他养了她十六年,知道怎么样才会让这个惯会撒娇的宝贝疼得最厉害。 所以他一言不发的转身,将要跟进来的女孩给关在了门外。 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对林七言发脾气,甚至和她决裂,她或许会难过,但不会沉溺其中走不出来。 可容隐不一样,他从小到大几乎事事都在顺从着她,宠溺到连衣服鞋袜都是他一针一线给缝出来的。 他是这天底下对林七言最好的人,所以他的冷漠会是刺向林七言最好的一把利剑。 “师父,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林七言站在卧房门外,朝着里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可还是没有应声,取而代之的,是逐渐飘散出来的血腥味。 林七言是学了蛊医的人,光靠鼻子就能闻出药方,所以才有端倪的时候她便敏感的察觉到了。 她面色一变,生怕容隐会咳血晕倒,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可里面的场景还是让她愣在了原地。 “滴答。” 刀尖上的鲜血砸在地上,晕开一朵刺眼的血花。 而后下一瞬间,从容隐伤口处滴落的鲜血瞬间在地上砸成了一小淌血泊。 垂着眸子的容隐枯寂得像是一具尸体,他立在阴影里面,似乎手臂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不过是随手一划的小口子般。 “小九。”他撩开眼帘,轻轻开口,“我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对吗?” 林七言像是被这句话给吓回神了一般,手脚无措的就要上前来给容隐包扎伤口。 可她才朝前迈了一步,容隐便毫不犹豫的又添了一刀。 “师父!”林七言瞳孔都缩得紧紧的,哭腔都在颤抖着,留着眼泪摇头。 她哭得可怜极了,整个人无助得像是被丢掉的小脏猫,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容隐,脆弱又彷徨。 好像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一样。 这种注视于容隐而言就像是毒瘾一样,尝过之后就算是刮骨剃肉也戒不掉。 颤栗的快感蔓延在他的四肢百骸中,要用极大的克制力才能维持住面上的这层人皮。 他踩过血泊,一步一步靠近林七言。 来到她面前后,他微微弓腰,用干净的那只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