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晓师父舍不得对自己严厉,可林七言依旧觉得有些失落。 因为她让她的师父生气了。 偏偏往常师父一生气也只会埋在肚子里,对她从来舍不得发火。 就算是在她太过于调皮的时候,他也只是会揉着她的脑袋轻叹一声,哪里舍得半分苛责。 林七言抿住了唇瓣,一时之间对自己昨夜的放纵有些后悔。 她不该和祁竹溪有太多交集的。 本就是虚假的爱意,如此沉溺下去对谁都不好。 再者,祁竹溪本来便是恨她的,只是因为附悲扭转成了爱意而已。 林七言安静地垂下了眼睫,轻轻长叹了一声。 还是得尽快找到附悲的解决办法才是,还有薛怀知那里,需要找药给他调理身体。 毕竟每七天就要取他的一次血,替他解毒是她给的报酬。 还有谢家那边也要找机会去探探才是。 这次宋家的事情不知为何会把她牵扯进来,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恐怕已经成为背后那人的一颗棋子了吧。 那药王谷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呢? 林七言找不到谜团的突破口,只能朝着唯一怀疑的对象——谢家下手了。 只是今天显然不是一个脱溜的好日子,林白才被她折腾了一番,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果然,待到午时,便有人来传唤了林七言。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迎接她的不是什么暴跳如雷的家罚,倒是笑意盈盈的林若安。 她端坐在轮椅上,一袭月白长裙显得她越发的弱柳扶风,端庄雅致。 见到大红大绿的林七言时,似乎没有半点怨怼,唇边勾着的笑意温柔的很。 “幸而姐姐胸襟开阔,无小人之心,愿意应了灵郡主的赏花宴。” 大大咧咧的林七言动作一顿,瞪大眼睛一副惊讶模样。 “谁是灵郡主?赏花宴又是什么?我什么时候应的?” 一连三问让旁人目露鄙夷,草包果然是草包,连赏花宴都不知道是什么。 那夜朝祭宴会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博得贵人的赏识,逼得他国郡主在临走之前还要专门办个宴会给她赔礼道歉。 如今都会拿乔了,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倒真是傲慢愚蠢! 诸般敌意和轻视让林若安眸底的得意更甚。 面上却端着一副委屈样,柔声对着林七言说道:“我特意差使秋实去告知姐姐的,但……” 林若安似有为难,声音都低了下来。 “姐姐昨夜不方便,今早又伤了父亲,一通忙活,秋实都找不到机会呢。” 林七言听闻这话恍然大悟,像是没听出她的话中意味一样,眨巴着眼睛纠正林若安。 “怎么能直呼你六姨娘的大名呢,真是没礼貌。” 这话让众人面色一变,尤其是知晓原委的林若安更是僵硬住了笑容。 偏偏林七言像是没有任何眼色一样,欢快地路过林若安时弯腰拍了拍她的肩膀。 “妹妹呀,姐姐回来了,你就是这林家的养女,还是需要对你将来的姨娘放尊重点的,啊对了,你懂养女是什么意思吗?” 林七言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认真解释道:“养女啊,就是比庶女还不如的东西呢。” “林七言,你少在那胡说八道,说谁是东西呢?!”林家最小的女儿林默星出口呵斥道。 作为一个庶出,被以往看作嫡女的林若安哄骗了几句,这林默星便左右围着她转了。 自林七言回来,这条好狗可没少朝她乱咬。 心底冷哼一声,面上的林七言却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一样。 她一脸愧疚,捂嘴歉声道:“对不起,你们才不是东西呢。” 林默星更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却被林若安给拉住了。 “默星,算了吧。” 她在众人面前扯出了一个苦笑,“姐姐漂泊半生,没读过书,不懂得这些的。” “对呀。”林七言接话接的极快,她一副疑惑模样。 “说你是东西你生气,说你不是东西你更生气,那你到底是不是东西啊?” “我不是!”林默星被一激,怒气腾腾的答道。 “哦~”林七言点点头,肯定道:“我就说嘛,你就不是个东西。” 一阵闷笑声中,林默星简直被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冲过去撕了林七言那张嘴。 可后者像是没看到一般,越过他们朝着门外走。 “赏花宴啊,我倒还没见识过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哪家合适的儿郎。” 这话一出,围着林若安转的贵女都一脸嫌恶。 就这副尊容,竟还在肖想这些东西? 长成这个模样,难道不应该躲在角落畏畏缩缩,像是臭水沟的老鼠一样不敢见光吗? 到底是蠢货!连羞耻是何物都不知! 林若安心底冷笑,任由侍女将自己推了出去。 外面除了最前面的一辆马车,其余的都是别府贵女搭乘的,特意绕路过来接林若安。 如今哪里有闲车给林七言,不过是叫她先来出一番丑罢了。 待会再给辆下人乘坐的破旧牛车,应了那灵郡主的要求,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众人上了马车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孤零零的林七言,尤其是林若安,一副为难模样。 “要辛苦姐姐再等上一等了,毕竟府里面清简,没有那么多马车。” 林默星凑过来,趾高气昂的幸灾乐祸,“待会就有牛车来了,草包配老牛,多搭呀。” 这话才落地,含着讽刺意味的娇笑便接二连三的响起。 林若安更是,眼底的得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只是没待她多看两眼林七言的狼狈,耳边便忽然听到了一阵踢踏的马蹄声在渐渐靠近。 众人一惊,回头看去时愣了愣。 两列整齐划一的东齐铁骑拱卫着中间那奢华精美的马车,四驱汗血宝马油光水滑,膘肥体壮。 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