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面有用长平公主威胁李恒的意思,如果换成臣子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臣子一时口不择言罢了,有心的也不会有人往这上提。
皇上开口多少显得有些刻薄寡恩了。
无论是对李恒还是对长平公主,尤其是对长平公主,这样的说辞实在是太让人不舒服了,一时之间大殿上多了几分安静。
不少人看向了李恒,想看他怎么回答。
李恒心中冷笑不已,想逼我?你们不是喜欢绕弯子吗?我就和你们绕着弯子,向前走了一步,躬着身子说道:“父皇,请容儿臣讲一个故事。”
范景文皱着眉头:“驸马,这里不是你讲故事的地方。”
“只要听了我这个故事,无论是父皇还是在场的诸位全都明白公主为什么会这么说。”李恒面容严肃的说道。
“讲吧!”崇祯皇帝向后靠了靠,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父皇,”李恒笑呵呵的答应道:“从前有一个人,名为邹忌,此人身高八尺多,而且身材容貌光艳美丽。有一天早晨他穿戴好衣帽,照着镜子,对他的妻子说:‘我与城北的徐公相比,谁更美丽呢?’”
“他的妻子说:‘您美极了,徐公怎么能比得上您呢!’”
“停,”崇祯皇帝打断了李恒的话,“你不是要讲一个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吧?”
“回父皇,正是。”李恒连忙说道。
“如果是这个故事就不必了,”崇祯皇帝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故事朕知道。”
“父皇,还请你忍一忍。”李恒笑呵呵的看着范景文,“父皇博览群书,见识广博,自然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故事,我在场还有很多其他人,他们没听过这个故事。”
范景文的脸瞬间黑如锅底:“你说就说,你看我干什么?”
李恒的话,让很多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虽然李恒一个脏字都没有看起来,还在为他们考虑。实际上李恒就是在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一群不学无术之辈。
能站在朝堂上的哪一个不是三科两榜的进士?
即便有举人出身,也是少之又少,哪怕是举人出身,也不可能没有听过这个故事,李恒这就是故意的。
说这话的时候还看向了范景文,这就是彻彻底底的报复,就是在说范景文不学无术,胡乱开口。
崇祯皇帝无奈的看着李恒点头道:“行吧,你继续说。”
“谢父皇,”李恒笑呵呵的答应道,“城北的徐公,是齐国的美男子。邹忌不相信自己会比徐公美丽,于是又问他的小妾说:‘我和徐公相比,谁更美丽?’妾说:‘徐公怎么能比得上您呢?’”
“第二天,有客人从外面来拜访,邹忌和他坐着谈话。邹忌问客人道:‘我和徐公相比,谁更美丽?’客人说:‘徐公不如您美丽啊。’”
“又过了一天,徐公前来拜访,(邹忌)仔细地端详他,自己觉得不如他美丽;再照着镜子看看自己,更觉得远远比不上人家。”
“于是邹忌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我没有徐公好看,但我的妻子,我的小妾,还有来我家的客人全都说我比徐公好看呢?”
“晚上,邹忌躺在床上想这件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他终于想明白了。妻子认为我美,是偏爱我;我的小妾认为我美,是惧怕我;客人认为我美,是想要有求于我。”
“于是邹忌上朝拜见齐威王。说:‘我确实知道自己不如徐公美丽。可是我的妻子偏爱我,我的妾惧怕我,我的客人对我有所求,他们都认为我比徐公美丽。’”
“如今的齐国,土地方圆千里,有一百二十座城池,宫中的姬妾和身边的近臣,没有不偏爱大王的;朝廷中的大臣,没有不惧怕大王的;国内的百姓,没有不对大王有所求的:由此看来,大王受蒙蔽一定很厉害了。”
“齐威王说:‘说得真好。’于是下了一道命令:‘所有的大臣、官吏、百姓,能够当面批评我的过错的,可得上等奖赏;能够上书劝谏我的,得中等奖赏;能够在众人集聚的公共场所指责、议论我的过失,并能传到我耳朵里的,得下等奖赏。’”
“政令刚一下达,所有大臣都来进言规劝,宫门庭院就像集市一样喧闹。”
“几个月以后,有时偶尔还有人进谏。一年以后,即使想进言,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这就是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
李恒说的很慢,又磨磨唧唧,很多大臣看向李恒的目光已经不善了,还有的人只是打着哈欠一脸的无聊。
早就已经听过的故事,还要在朝堂上被强迫听一遍。
讲的精彩也就罢了,还怎么无聊怎么说,这让人怎么忍?见到李恒终于说完了,很多人心里面都松了一口气。
“李恒,你这就是在胡闹,”范景文一脸愤怒的说道,“这里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你居然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讲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你是何居心?”
“范大人,你也是三科两榜的进士,我在这个时候讲这个故事是为什么你听不明白?”李恒一脸鄙视的看着范景文,“看来这书读的太多也没有什么用啊!”
“我怎么不明白?”范景文脸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