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进来,坐吧。”
姜老爷子却没有立即进去,定定地望着姜山头上灰白的头发,哽着嗓子问:
“你才多大,五十岁出头,怎么头发白成这样?”
姜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刚理的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白头发不是很正常吗?
他
都忘了,自己的头发是什么时候白的,大概,是从姜鸿宇高考落榜、神智失常之后开始白的吧?
头发白了,就再没黑回去。
他勉强干笑了一下:
“一把年纪,头发也该白了。”
姜老爷子松开姜鸿宇,两只手朝前抓。
姜山下意识地上前迎接,四只苍老枯干的手就牢牢握在了一起。
老爷子摸着姜山手心里的老茧,浑浊的眼底浮上一层清泪:
“孩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姜山几十年没听人家叫他孩子了,又恍惚了一下,摇头道:
“没有,没吃什么苦,挺好的。”
姜山握着老人枯瘦的骨节分明的手,渐渐找到了一点真实感,也问候了一句:
“你老人家过的怎么样?”
“我也挺好,找了你几十年,找到心都灰了,本以为这辈子没可能见到你了,没想到老天眷顾,今生能再见你一面。”
姜山真的被感动了,眼睛有些发痒,不停地眨着眼,说:
“我也,我也没想到,你老人家还在世,早年我娘跟我说,说我爹外出打仗了,他打了十年仗,我只以为活不过来了,没想到啊。”
“我没记错的话,你右胳膊肘上,有块胎记,比别的地方白一些,现在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