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志党小声催着:
“大姐夫,你快说啊,我爸问你话呢!”
钱途吞吐道:
“我,我跟他,有点误会。”
“什么样的误会?”
“就是,就是误会。”
钱途还是不肯说。
他眼看着自己要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了,突然双膝一软,当着众人的面,噗通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小声恳求:
“爸,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知道错了,我私底下跟你说就行了,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了,都是些小事,不值得一提。”
姜老爷子不为所动:
“既然不值一提的小事,那你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我——”
钱途要哭了。
孟志红见钱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恳求,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走上来,也不要面子了,指着钱途怒问:
“钱途,你到底干了什么了?”
“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我没杀人放火,没做任何犯法的事,我是个好人,你们要相信我!”
无论旁人如何逼问,钱途始终一口咬死,什么也没做。
因为他当初找管涛告状时,没有对管涛说出实情,他料定老爷子和管涛都不知道他是因为调戏程雪飞,才被姜鸿宇暴打。
只要他不
说,这桩丑事就不会被人知道。
姜老爷子见他死鸭子嘴硬,问不出话来,也没在这事上浪费时间,又提出另一桩事:
“还有,之前你在文化局招待所干了些什么?”
钱途听到这句话,有两秒钟的茫然:
他在文化局招待所干了什么?
他一时居然想不起来。
但孟志红比钱途清醒的多,孟志红一听到“文化局招待所”几个字,脑中立马浮现出那件事:
钱途曾在文化局招待人跟野女人幽会!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当时孟志红收到一张纸条,说钱途在文化局招待所某某房间里,跟其他女人开房。
孟志红看了纸条,开始有些半信半疑,等她到了招待所一看,果真看见钱途正待在房间里,正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的野女人。
孟志红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跟钱途打了起来,打的难解难分。
事后,孟志红觉得这事太丢人了,不想往外说,可是又感到憋屈,就悄悄跟她母亲崔和珍说了,在崔和珍面前抱怨一通。
本以为崔和珍不会把这桩丑事往外说,可没想到,崔和珍私底下又跟儿子姜志党抱怨,说钱途不省心,在招待所跟别的女人胡闹。
姜志党又跟
他老婆庄霞说。
庄霞又偷偷跟嫂子说。
嫂子又跟哥哥说。
大人之间说悄悄话,又被家里的孩子听到了。
如此一来,这桩不想往外张扬的事,就都传遍了。
全家除了姜老爷子,没人不知道。
所以,当老爷子问到“文化局招待所”时,大家都联想到了那件事,也都感到意外,纷纷用目光询问,谁把这事告诉老爷子的?
众人的反应,都落在姜老爷子的眼里,他声音淡淡地说:
“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事了。”
管涛是唯一不知道的,他向老爷子询问:
“老司令,到底什么事?”
姜老爷子冷冷一笑,其实老爷子也不知道文化局招待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从姜鸿宇口中听说了这几个字,没想到,这一问,还真就问出点东西了。
老爷子也不故意不懂装懂,很坦然地说: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但是看来,你们都知道的很清楚,而且非常默契,一起瞒着我。”
崔和珍、姜志党他们一听老爷子说这话,都有点慌了。
崔和珍顾不得眼里的泪还没干,慌忙解释:
“老爷,不是故意瞒你,这是件小事,不值得跟你说。”
姜志党也
道:
“是啊,爸,我们是怕大姐夫干的丑事辱没了你的耳朵,搅扰了你的清净,所以才没告诉你,我们是为你好,不是故意瞒你。”
姜老爷子望着姜志党,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个大姐夫,到底干了什么?”
姜志党不敢不答,反正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于是瞅了跪在地上的钱途一眼,说道:
“大姐夫,约外头的女人,在文化局招待所开房。”
孟志红补充道:
“不过,当时被我及时发现了,没有开成——”
钱途也直起身,连连解释:
“对对对,没有开成,志红能作证,而且,当时志红已经打过我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改邪归正了,爸,你不要生气!”
崔和珍此时,也不得不开口帮钱途说话了,否则,老爷子真动起真格的,一家子都得受连累:
“老爷,你消消火,钱途知错就改,这事好事,给他一个机会,再说,这也不是大不了的过错,他一个当干部的,单位里那些小狐狸精成天勾引他,他肯定是一时糊涂,你就别动气了,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