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乡长得知张春桃是被一个过路的酒鬼打的,注定无从查找,气的鼻孔冒烟:
“人就这样白白挨打了?他xx的,早晚哪天一道雷劈死那王八蛋!”
骂归骂,骂完了以后,还有实际问题等着解决。
张春桃住院,没有亲人陪护,连个送饭的都没有,这境况太凄惨了。
总得找个人给她送口热饭吧。
王乡长发动西埠乡的干部,看看谁家有亲戚在县城的,乡里出钱,让亲戚每天给张春桃送点吃的,照顾一下。
干部们各个装聋作哑。
城里的亲戚本来就有些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的土老帽,谁敢去麻烦人家?
再说了,他们平时跟张春桃没有任何来往,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去照顾她?
在王乡长一筹莫展时,黄博华听说了这事,他说可以请程雪飞帮忙。
众干部一听,都觉得可行:
“对,为什么不请程师傅帮忙,人家现在住在县城,手底下管着十几号人,随便支应一声,打发个人过去送饭就行了,这点事,对我们来说很困难,对人家来说小菜一碟。”
王乡长一摸脑袋: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对啊,小程同志就在县城,让她帮个忙嘛,乡里给出钱,请她送几天饭。”
完了王乡长又跟黄博华说:
“黄主任,这事你跟小程同志说吧,你跟她
关系好,你开口,她应该不会拒绝。”
黄博华连连答应:
“好,我去跟她说。”
其实不用王乡长张口,黄博华也想到了。
这事找别人没用,只能去求程雪飞。
他去了照相馆,跟程雪飞说了,程雪飞很痛快地答应了。
送顿饭而已,就算她没有时间亲自送,也可以找别人帮忙。
黄博华又特地跟程雪飞说:
“你帮我好好谢谢她,我们全家人不会忘记她的恩德。”
下午,程雪飞早早地回了县城。
她先去了幼儿园,让郑桂香熬了锅大米粥,炒了份土豆丝,装起来,送到县医院。
来到县医院大门外,目光不经意一瞥,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她看见,于大荣正蹲在医院的墙根下抽烟,面前是一兜红苹果,还有其他几样东西。
于大荣一口一口猛抽着,看起来心事重重,一点也不像那个风度潇洒的粮站站长了。
咦,难道于大荣也是来看望病人的?
看谁呢?
会不会跟张春桃有关?
程雪飞越想越觉得可疑,她早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猫腻,一直不确定,现在看见于大荣这副样子,终于认定这两人之间确实有些瓜葛。
程雪飞内心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她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男女之事上。
可是随即在心里唾弃自己:
tui,
我的思想怎么那么狭隘龌龊?
张春桃是个正经人,怎么可能跟一个中年已婚男人勾勾搭搭?
再说,于大荣虽然有着风骚多情的名声,但据说他只喜欢漂亮的小媳妇,不可能喜欢张春桃这样其貌不扬、性格耿直的人。
也许人家只是纯洁的友情?
程雪飞没有贸然打搅于大荣,怕破坏这微妙的“友情”,直接进了医院大门。
找到了张春桃的病房,推门进去。
尽管她对张春桃的伤势有心理准备,但看见张春桃头上缠着绷带,鼻子处贴着胶布,眼睛是肿的,脸上还有淤青,她仍然觉得心惊:
我靠,铁凤这娘们下手也忒重了。
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估计她这俱身体已经报销了。
张春桃抬眼看见程雪飞进来,脸上微微有些吃惊,她打起精神问:
“程师傅,你怎么来了?”
“是博华让我来给你送饭了。”
“麻烦你了,其实不用送。”张春桃对程雪飞说话的语气要柔和许多。
程雪飞打开饭盒,安顿张春桃吃饭。
张春桃看见一盒熬的浓厚的白米粥,一份清爽的醋溜土豆丝,嘴角居然扯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
“多谢你了,程师傅。”
“别跟我客气,乡里的人都很挂念你,是他们托我来给你送饭的。”
张春桃没有磨叽,把粥和
土豆丝都吃了。
吃完,程雪飞收拾好饭盒,说:
“博华让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谢谢你高抬贵手,饶了铁凤这一回,他们全家人都很感激你。”
张春桃沉默着,脸上划过一层淡淡的忧伤。
她今天似乎略显疲惫,神情落寞,跟以往那个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张主任很不同。
看来,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尤其在这种受伤住院,身边却没有一个人照顾的情况下,就更显得独身的凄凉。
程雪飞跟张春桃没什么交情,也就没有共同语言。
只是嘱咐她安心养伤,以后会每天有人给她送饭,又问她有没有其他须要什么的,问完这些,就准备回去。
要回去时,张春桃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