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直勾勾盯着黄博华,很难得的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说道:
“据说是在坝子村外被人用棍子偷袭了。”
这意思已经很显然了,就是想问,这件事跟你们家有没有关系?
黄博华不傻,他能听出来程雪飞的话外之音。
难道,这是铁凤干的?
他们都知道铁凤是个什么性格,虎了吧唧的,做事不考虑后果。
那天闹着要跳楼,就是想用死报复张春桃,结果没有成功,铁凤很可能咽不下这口气,换另一种方式报复。
黄博华再仔细一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程雪飞瞧他脸色不妙,心也往下沉了:
“这下事情真的闹大了,王乡长说了,要派出所一查到底,一旦找到凶手,要往重了判,这可是殴打国家干部啊!”
黄博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突然两腿一软,颓然坐在了椅子里。
会不会真的是铁凤干的?
黄博华不敢确定。
但铁凤完全有作案动机,也很像铁凤的行事风格。
程雪飞见黄博华惊慌失措的样子,催他:
“你还是先回家问问吧,问清楚,也许是我们多想了,也许事情跟嫂子没有关系,弄清楚了,心里才踏实。”
程雪飞的话一下提醒了黄博
华。
黄博华惨白着一张脸,扶着桌子站起来,慌慌张张地出门,推了自行车,快速踩着脚蹬,回家了。
家里一切正常,两个闺女都上学去了。
婆媳两个正在院子里,用簸箕筛检黄豆。
看见黄博华像发怒的黄牛似的冲进来,婆媳两个对望一眼,没理他,继续捡黄豆。
黄博华扔下自行车,一言不发,打掉了铁凤手里的簸箕,簸箕里的黄豆撒了一地。
黄母呵斥:
“你这熊崽子,发什么疯!”
黄博华没跟母亲说话,扯着铁凤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这事不能在院子里张扬,要是被左右邻居听到了,可不得了。
他把铁凤拽进堂屋,铁凤一声没坑,也没反抗,就让他这么拖着。
黄母一路紧随,迈着他那被裹过的小脚,一路捶打着黄博华的后背:
“你个熊崽子,你作什么妖,你快放开她,你要干嘛,反了天了你,要打连我一块打——”
铁凤是黄母钦定的儿媳妇,多年以来,婆媳虽然偶尔有点摩擦,但仍然是一条心。
尤其在生儿子这件事上,婆媳两个是一个战壕里的。
现在儿子要揪着儿媳妇打,黄母自然向着儿媳妇。
黄博华把铁凤拽到堂屋,扔进一
个大椅子上,压低了声音怒问:
“铁凤,我问你,张春桃是不是你打的?!”
铁凤面无表情:
“什么事,我不知道,没听说过。”
黄博华一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被程雪飞说中了,真的是铁凤打的,不然铁凤不会是这个反应,她一定会咬牙切齿地说“打的好,张春桃活该”之类的。
而且昨天晚上吃完饭后,铁凤确实出去了好长时间,黄博华一向懒得管她,也不关心她去哪了。
等到今天程雪飞在办公室里提醒他时,他才想起有这茬事,所以才那么惊慌。
黄博华突然头皮一紧,眼前一片金星,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就听黄母尖叫一声,等他再睁开眼时,人已经躺到地上了。
黄母和铁凤都在他头顶,满眼恐惧地望着他。
黄母带着哭腔问:
“儿啊,你咋了,你这是咋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铁凤刚刚还一脸淡定,看见黄博华倒在地上,以为黄博华得了什么暴病,顿时吓的脸色蜡黄,话也说不出来了。
黄博华头上像被念了紧箍咒似的疼,他费力地出了口气,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
黄母一边摸着儿子那肥胖的身体,一边哭着说:
“
儿啊,什么完了,你可别丢下我们,我们四个,可都指望着你呢!”
黄博华此时,真想两腿一伸、两眼一闭,撒手去了算了。
再不管这操x的人生!
但是一秒钟后,他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坐到地上,满眼悲凉地望着铁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黄母见儿子还了阳,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撑着地哭道:
“吓死老娘了,吓死老娘了——老娘少年丧父,中年丧夫,不能再晚年丧子啊——”
说着,老太太嚎啕大哭。
铁凤又忙着去安慰婆婆:
“妈,你别哭了,妈,别哭了。”
黄博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先出去,把外面的门关上了,又把堂屋的门关上。
门一关,堂屋顿时暗了下来,黄博华顾不得开灯,提起铁凤,死死地握住铁凤的胳膊,恶狠狠地问:
“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铁凤整个人笼罩在黄博华的怒火里,由于心虚,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跟黄博华对着干,而是怯怯地瞪着黄博华:
“我,我闯什么祸?”
“你还跟我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