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月凤并非不觉得委屈,而是软弱惯了,已经习惯遇到不公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今天被妹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尤其刚才胡李氏那丝毫不顾及她是否会受伤的狠劲,让胡月凤突然醒悟了。
她这半辈子委曲求全,换来的却是别人越来越无视她的委屈。
妹妹说的对,凭什么?
既然胡家不能作为自己的后盾,那又凭什么让她为了胡家豁出一切。
胡月凤第一次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从前有多傻。
“月兰说的没错,娘。您总说女儿没用,将来还得靠儿子,所以一直让我们姐妹给您的好儿子当牛做马。既然儿子那么好,您现在又做什么一有事就找我们姐妹俩,就连您孙子娶媳妇,还要逼我们姐妹出钱出力,那养儿子到底还有什么用?”
胡李氏没想到,不只小女儿开始不受她摆布,就连一贯柔顺听话的大女儿竟然也开始反抗她了。
顿时怒不可遏,指着两人:“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竟然一起数落起我了,就知道生你们一点用都没有。我是你们老娘,你们就该孝顺我,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听着。”
她这就是胡搅蛮缠了,想要靠着一个孝字
,让两人对她言听计从。
胡月兰早知道她只有这点手段,对此丝毫不惧。
“我们可以孝顺您,但没道理要连侄子一起孝顺。不过您口口声声说我们是白眼狼、白养我们,想必也不稀罕我们孝顺,既然儿子孙子不白养,以后有事您尽管找他们啊。”
胡月兰说完,不顾老太太青紫的脸色,一把拉起胡月凤:“姐,咱们走。”
胡李氏在家里说一不二多年,哪受得了被两个女儿这样轮番指责,不仅没觉得羞愧,倒觉得她们咄咄逼人一点脸不给自己留。
更何况她们要是就这样走了,孙子的彩礼钱凑不齐,拿什么娶媳妇?
想到这,老太太一个健步冲过去,伸手就去抓胡月兰。
“我打死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忤逆老娘,养你们不如养头猪,不拿钱你们别想走。”
胡李氏说打人,手上一点没留情,照姐妹两人的脸就狠狠挠去。
许清清和许国梁见状,一人一个将两人拉开,险险躲过老太太伸过来的手。
胡李氏一击不中,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哭起来。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生了两个没良心的孽种,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让所有人都戳你
们脊梁骨,我看你们还怎么活。”
在场除了胡家人,还有王家的亲戚。
胡峰的舅舅和亲姨虽然也知道两个姑姑没道理帮侄子出彩礼钱,可人心都是偏的,反正不是跟他们要钱,他们对此也乐见其成,甚至还指指点点说胡月凤姐妹心狠不讲情分。
始终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王秀梅也跳了出来。
“大姐二姐,看看妈都被你们逼成什么样了,她岁数这么大了,就盼着孙子早点结婚有什么错。我们两口子没本事,你们作为姑姑的帮衬点,将来我们家小峰也能多孝顺你们一些不是吗。”
王家几个亲戚闻言纷纷附和。
许清清看不下去了:“要是我没记错,王大舅你们家两个儿子去年前后脚结的婚,既然你们都觉得姑姑应该帮衬侄子,否则就是不孝、不讲人情,那请问您儿子结婚我舅妈、您儿子的姑姑,又帮衬了多少?”
她这话说完,现场就是一静。
王秀梅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今天都来了,却只有大哥家两个儿子结婚了。
王秀梅确实偶尔会悄悄往娘家扒拉些东西,可都是瞒着婆婆的,否则胡李氏知道了一准会闹。
但两个侄子结婚,她是真的一
分钱没出,可就怕婆婆不这么想。
果然,转过头就对上婆婆怀疑的眼神。
王秀梅急忙解释:“娘,我没有,不信您问我大哥。”
不等王家大哥替她澄清,许清清已经噗的笑了出来。
“看样子姥姥和舅妈都不觉得作为姑姑该替侄子出彩礼钱,那为什么还要逼着我妈和大姨出钱。更何况……”
许清清顿了下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忘了刚才姥姥冤枉我拿她金手镯的事了?先是口口声声说我偷了您的金手镯,后来又说记错了。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您故意栽赃我,咱们虽然是一家人,可现在是法制社会,您这种做法可是犯了诽谤罪,我要是告上法庭,您八成要吃牢饭的。”
“你放屁。”胡李氏哪会信她的话,脏话张口就来。
许清清倒是不以为意,而是看向胡峰。“不如你告诉老太太,我说的是真是假?再顺便说说,你结婚,该不该逼着姑姑们出彩礼钱,或者咱们去村委会,找村支书和大队干部都来问问这个事。”
光是一家人在这掰扯有什么用,老太太撒泼打滚,做女儿的还能真不管不成,许清清知道老太太痛点在哪,直接将矛头对准胡
峰。
胡峰之所以冷艳看着胡李氏哭闹,不就是想着老太太闹不出,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万一闹出了,得利的还是他。
许清清却不允许他置身事外,王秀梅三个兄弟在这看着,那几个呢不是什么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