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医院?”许清清的心莫的一紧。
“哎呦瞧我,你是刚从学校回来不知道吧?”大爷拍了下脑袋。
“粮站那边来信,说你爸早晨从粮囤上跌了下来,送去镇医院了,你家人都赶过去了。”
许清清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反应两秒后,转身直奔仓房。
进去才想起来爸爸在粮站受伤,自行车肯定还在那边,又急急冲出来。
大爷见她这样忙招呼道:“清丫头,我家有自行车,你先拿去用。”
许清清心思慌乱,也没时间跟大爷客气,去大爷家推了自行车出来,就直奔镇医院。
路上都是雪,她骑的又急,一路上摔了好几次,才跌跌撞撞赶到镇上。
找到镇医院,却被告知许国梁已经被送到市医院去了,许清清又返回青曲直奔市医院。
大冬天的,她来来回回骑了快一个小时,后背竟然还出了一层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累的。
许清清无瑕顾忌这些,她穿来时就是在这家医院,所以很准确的找到手术室,一眼就看见守在那里的家人。
“奶奶!妈!”
秦玉娥被刘巧搀扶着坐在椅子上,胡月兰正在抹眼泪。
听见女儿的声音手忙脚乱去擦。
“
清儿你怎么找过来的?”
许清清没回她,反问:“爸怎么样了?”
一旁的许建南主动接过话去,“伤了腿,正在手术,可能……”
他没有说完,但从镇医院转到市医院,可见情况不怎么好。
“怎么会这样?”许清清强忍着眼泪问。
她虽然是半道穿来的,可许家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疼爱是她以前从没享受过的。
人越是缺失什么越渴望什么,许清清没有父母缘,从小颠沛流离,她也想被人爱。
是许家人弥补了她那颗渴望被爱的心,她也在日复一日的接触中,将许家人当自己的家人,将许国梁胡月兰当成自己的父母。
所以许父出事,她才会慌乱、害怕、担忧。
许建南的声音灌进许清清耳朵。
“二叔今早清理粮囤上积雪时不小心脚滑跌了下来,也不知道谁落了个四齿叉在那里,不巧正好被二叔砸上,扎进了腿里。”
粮站的粮囤不同于自家,足有五六米高,那么高跌下来一般人都会受伤。
更不用说砸到全是尖刺的四齿叉上,许清清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那,医生怎么说?”
许建南艰难开口:“医生说腿应该能保住,就是以后可能会
吃不得劲,会……跛脚。”
许清清闻言倒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跛脚,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随即想到粮站算是体力工作,父亲的腿坏了,那粮站的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之前她有问过父亲,有没有想过换份工作,当时父亲十分错愕,仿佛她在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如今要是因为这场意外丢了工作,他心里能承受住吗?
许清清心思有点乱,便挨着母亲坐了下来,胡月兰嘴上说着没事,抓着她的手却格外的紧。
相较于两母女,秦玉娥倒是更为淡定,年纪大经历的多了,对一些事也看得更为透彻。
人生除死无大事,只要不危及生命,一切都可以过去。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如最初的预判一样,许国梁的腿救治过来了,只是以后没办法吃力。
许家众人虽然惋惜,但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粮站领导也在,听到这个消息先安慰了许家人一番,然后才说要回去跟上边汇报这个事情,匆匆离开了。
许国梁的麻药劲没过,人还处于昏迷当中。
胡月兰怕婆婆累到,叫她在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休息,自己则寸步不离
的守在丈夫跟床边。
许清清知道母亲心里难过,也不敢离开,陪着她一起等父亲醒来。
一直到下午2点,许国梁才醒过来。
睁开眼就是摸自己的腿,发觉自己的腿还在,他长长舒出一口气。
许清清有些不忍心告诉父亲真相,但许国栋却不想瞒着他,没有隐藏,说了出来。
许国梁的反应比许清清预计的要好很多。
“只要腿还在,能走路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嘴上这么说,但他脸上的落寞骗不了人。
医院不能留那么多人,许清清便叫奶奶和大伯一家先回去。
许建南却执意留下来,声称二叔腿脚不便需要人帮着照料。
秦玉娥临走前宽慰儿子,“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最开始的震惊过后,许国梁已经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笑着朝母亲点头。
许清清看着心酸不已。
知道父亲的心结在哪里,她故作轻松地凑到病床前,嘟着嘴,装作一脸娇憨的模样。
“先前叫您换个工作你您不肯,看看,现在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吧。粮站工作那么累,你也不是20多岁的小伙子,早就该退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