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就脑出血了呢?没有一点征兆吗?”
曾卫国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于敏的脸,轻声问道。
他和她失去联系有半个月了,当她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的门口时,他又惊又喜。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他带着她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在宾馆开了房。
“我没联系你是因为心情不好,”她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地说道,“妈妈的死叫我很难过……”
“我想你想的都都快要崩溃了……”
“这不是来了吗!”她想补偿他的思念,“我是你的,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情绪不高,动作很勉强。
他迎面躺了一会,沉默了一会,才问了开头的那句,“好好的怎么就脑出血了呢?没有一点征兆吗?
他和她枕着一个枕头,离她近的鼻子尖都快要碰到了。她的脸看上去有点苍白、明明白白写着疲惫,嘴唇也没有涂口红,呈现淡淡的肉色。排列整齐的牙齿像玉米粒似的泛着黄光,说话的时候呼带着浓重的烟草味。
“谁知道呢?”于敏好像还沉浸在因为母亲的离世带来的悲伤中,“那天晚上姐给我妈洗澡,她突然说头痛,痛的厉害,姐急忙带着妈去医院,在急诊室吐了一下,接着就昏迷了……”
于敏停了一会,眼角流下来一滴泪水,落在枕头上。
“拍了CT片子,说是脑出血,直接送到重症监护室抢救,”于敏接着说道,“我只能隔着玻璃看到母亲,医生、护士在周围忙来忙去,身上插着很多管子,一天二十四小时总有一个护士守在床边……第七天医生把我们叫去,指着母亲的头部CT片说:你们看,整个脑组织都是白的像豆腐似的,都坏死了,没办法恢复了,再治疗下去没有意义了,你们商量一下,是不是放弃?”
“我说只要有一口气就不放弃……姐和姐夫劝我……一天的费用要一万五,费用都是姐出的,我身上没有钱……仅坚持了五天……我放弃了……”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滚落到枕头上。
曾卫国用纸巾帮她擦干,“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回家的时候带着氧气袋,”于敏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们都守在母亲身边,母亲像是睡着,只是呼吸深长,节奏慢一点,到了中午,氧气没了,母亲深吸一口气,再没有呼出来……”
她泪流满面……他心痛地抱紧她,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她把他胸前都弄湿了。
她推开了他,擦掉脸上的泪痕,难为情地说,“我这是怎么了,眼泪老是不停地流下来……”
“你心地善良,情感丰富,柔情似水……”曾卫国想找更多的形容词赞美她。
“人总是要死的,”于敏平静下来,安然地说道,“我妈是很幸运的,一下子就昏迷了,没有什么痛苦。其实人活着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死到是很好的解脱。”
“是啊!”曾卫国感同身受,“我有时候也会想到死,感觉生不如死……”
后来说到吴斌案子重新审理的事,于敏说没成功,还是维持原判。
“律师说想翻案都不太容易成功,”于敏说道,“一是同系统的人,要互相维护关系,一个法官不会无缘无故地推翻另一个法官的判决,还一个是判错了要国家赔偿的事,牵扯太多人的利益。”
“也有很多翻案的成功例子。”
“唉!想想都烦,”于敏邹了邹眉头,痛苦地摇着头,“要不就是有钱,有权,要不就是错的离谱了。……我闺蜜出来了,对方的权力通天了,上面派下来的工作组直接帮对方说话,说是撤销了举报指控才放出来的……钱的事还在谈判……”
“太乱了……不明白,自己的钱,为什么就拦着不给呢?”
“我也不明白,理解不了。”于敏说,“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听律师说,我投资公墓的钱和吴斌的案子没关系,可以拿回来。”
“你投了多少钱?”
“三十万。”
“有升值了吗?”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