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与小女,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愿为牛马。”
安经武心中很清楚,泰和帝这个伯爵之位,还有女儿的县主之封,都不是白给的。
担了这个身份,承了这个赏,那就得给皇帝办事儿。
说白了。
他们父女,等于是投靠了皇帝;就算日后安盈嫁给了君倾九做侧妃,他们父女也是泰和帝的牛马,泰和帝的狗。
这样做风险很大。
甚至会引起未来女婿的抵触,可安经武看着女儿日渐显怀的肚子,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泰和帝笑容温和,对于安首富的这种觉悟,很是满意。
他向来喜欢安插眼线。
从纵横朝野内外的朝廷鹰犬锦衣卫,到安插在各个皇室宗亲、文臣武臣后宅中的女眷细作。
泰和帝就像一只疑心病极重的红背蜘蛛,在京都朝野织了一张巨大的网,网上延伸出无数黏腻的蛛丝,蛛丝就是他布下的锦衣卫和细作,这张网上的宗亲、臣子,一旦有任何动静,红背蜘蛛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对于不听话的猎物。
红背蜘蛛就会收网,用蛛丝缠紧对方,勒死,注入毒液,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的嫡长子君千胤,至今都不知道,枕边人胤王妃花音,每隔五日,就会事无巨细地把胤王在府中的一举一动,都详细地做一个工作总结报告,以加密奏章的方式送到宣政殿的御桌上。
“安盈眼光不错,九皇叔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泰和帝笑意不达眼底,“三日后,九皇叔会带着一支千人队伍的南疆军,进入京都。朕打算封他为天策上将军,正一品。”
不想封的。
但是一年内打退东蛮、匈奴联军这么大的战功,不封不行。
安盈喜不自胜,她研究过君临朝廷的官制,武官这边儿,天策上将军,就是最顶尖、最厉害的!就连武严侯凤潇,都没得过这个称号。
君临国八百年历史,只有两个名留青史的皇室宗亲武将,被封为天策上将军。君倾九是第三个。
这个称号,只有君氏皇族的人,才能得到。外姓臣子,就算打仗再厉害,功勋盖世,也不配。
“多谢陛下封赏!”安盈高兴得有点昏头,竟然代替九皇叔谢恩了。
安经武有点尴尬,拉了下女儿的袖子。
你谢什么啊。
你没那个资格,代替君倾九谢恩的;别说你未来只是个侧妃了,就是正妃也没资格。
不行。
趁着赐婚的诏书还没下来,得赶紧给女儿找一个宫里的教习老嬷嬷,教她规矩。否则日后与那些皇室宗亲的诰命夫人们在一起相处,不知道要丢人丢成什么样子。
泰和帝微眯着眼睛,扫了安盈一眼,心道是个蠢的:“安县主天性纯真,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
不过蠢点儿也没什么,容易操控。
那种玲珑心肝,有主意聪慧懂权谋的,反而不容易控制,做不了君王的提线傀儡。
安盈千恩万谢地拜了拜,就和父亲一起离开了,不敢多叨扰圣上处理国家大事,毕竟政务要紧,他们父女在泰和帝面前,只是小角色。
走在深红宫墙的宽道上。
安盈还没从那种兴奋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抓着父亲的袖子,说个不停:“九皇叔好威风,天策上将军呢,君临国历史上第三位。那我就是天策上将军夫人,嘻嘻。”
安经武到底是个沉稳的性子,经过的事儿多些,叹了口气:“小盈,你只是个上将军侧夫人,成婚后,先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别想那么多。”
安盈却已经飘了:“父亲,那正夫人、正妃位子,也早晚是我的。”
安经武摇头:“九皇叔对凤大小姐情根深种,正妃的位子,应该是留给她的。咱们能筹谋到这种程度,已是不易,知足常乐,侧妃也足够你荣华富贵一生了。安氏也成了皇商。”
他到底是记得,安家的好名声,都是凤幼安给的。
顿了下,安经武目露忧愁之色,“而且陛下是让你嫁过去做眼线的,你若暴露,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怕什么,我有陛下撑腰。”
安盈不乐意听这些丧气的。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
一名戴着黑毡帽,粗布短打,店小二打扮的清瘦男子,双手插于袖中,颇为焦急地频频往里头张望,但又被守宫门的禁军侍卫们牢牢地挡在了外头,不敢靠太近。
那店小二一看到安盈的身影,立刻露出欣喜、憨憨的笑容来:“安大小姐,小的等您很久了!”
安盈一愣:“陶二?”
是她管辖下,花楹酒楼的管事儿,年纪不大,但是对她忠心耿耿。
陶二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安大小姐,您猜我在城门外的酒楼附近,瞧见谁了?”
花楹酒楼,京都多家分店。
陶二负责管理的,就在京都南城门外五里左右的碧霄湖附近。
“谁?”
“九皇叔。”陶二神情激动,声音压得更低,用仅仅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他提前回来了,就带了不到十个亲兵,没进城,直接拐道去了城外那栋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