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武严侯,已经够泰和帝烦的了。
若是再整出来一个君倾九,功高盖主、加官进爵、分封亲王,恐怕一样都不能落下。
“陛下息怒。”
陆停冷静地分析局势,“九皇叔能否大获全胜,言之尚早。锦衣卫那边传来的消息,南疆四大州郡之一的宁州,投敌了,归顺了匈奴三皇子。这等于是直接把南疆割了一部分出去,九皇叔这仗至少还得打半年。”
泰和帝脸上的表情,十分之精彩。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
“宁州刺史苏衾投敌?”
“是。”
陆停看着皇帝满脸的不可置信,还是给了一个无比肯定的答案,“目前掌握的情报,宁州刺史的妹妹一月之内,频繁密会匈奴三皇子,疑似有染。他们还故意把宁州放出一个缺口,允许一部分匈奴军断断续续进入。”
“朕杀他的头!”
泰和帝狂怒,眉目之间尽是寒霜,“苏衾的宁州刺史之位,还是苏丞相作保的。他竟然胆敢通敌卖国,不想活了!”
陆停沉声道:“属下认为,宁州刺史叛国,性质过于恶劣。一旦宁州缺口彻底打开,匈奴与东蛮联军南上入侵,在城中掳掠抢劫,宁州就会废掉,百姓苦不堪言。相比起九皇叔,还是优先处置宁州刺史更为要紧。”
正所谓事有轻重缓急。
泰和帝眼神冷肃。
沉默了足足一刻钟之久。
“传朕旨意,通缉宁州刺史,杀无赦!”
背叛者,绝不姑息。
朝廷又动荡了起来。
京都顶流世家,苏家,遭到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清洗。苏丞相和苏皇后,在御书房门外,跪了足足三日,都没能见到泰和帝的面儿。
“报——宁州刺史暴毙于家中。”
“报——宁州彻底陷落,被匈奴侵占了。”
“急报——九皇叔率领南疆军众二十万,与匈奴三皇子战于宁州州郡城下,战况已经持续了十日,宁州易守难攻,是天险要塞,尚未能攻克。”
……
一条又一条的战报军情,继而连三,从南疆边境地区传过来。
新年之后,转瞬已经过去了一月。
寒冬结束,跨入早春。
然而,君临国的冷峻寒冬,还没有结束,苏衾叛国宁州陷落一事,让朝堂文武百官蒙上了浓重的阴影,泰和帝也愁眉不展,整日夜不能寐。
这位君王,终于开始着急了。
他为了对付武严侯凤潇,设计了一场刺杀行动,毁了君临国最会打仗的战神;又为了对付九皇叔,把他送去南疆送死。
终于,这位心狠手辣、自作聪明的皇帝,自食恶果了。
宁州沦陷。
意味着君临边防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国土不再完整,如果君倾九不能把宁州内的匈奴人给驱逐出去,那么不出三月,匈奴就会一路南上,占领焚州、青州,直捣富庶地江南腹地。
一旦江南也沦陷,那么君临国一半的国土,都将被匈奴和东蛮联军控制。
“九皇叔恐怕已经无法应付眼下的情况了,父皇,儿臣请战。”
君千胤躬身跪在金銮殿之中,神色恳切。
他最近因为母族有人叛国,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被狠狠打压。
“你退下,不要给朕添乱。”
泰和帝面色阴沉,对君千胤没有好脸色。
君千胤尴尬无比:“儿臣只是想给父皇分忧。”
苏丞相被迫在府中“养病”。
苏皇后被禁足深宫。
胤王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破局了,所以此主动请缨,希望能够在战场上挣得军功。
只可惜。
泰和帝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你若真心给朕分忧,就办好运河修建一事。”
君千胤:“……儿臣遵旨。”
修连通西北的运河,让他一个皇子监工。
简直是大材小用!
整日跟工部那群人打交道,能有什么用?现在朝局那么乱,他一个嫡长子亲王,都插不上手,真令人烦躁!
开春三月。
无一喜事。
一直到三月底的时候,南疆才传来捷报。
“九皇叔已经率兵,攻下了宁州城门,度过了宁州河,宁州区驻守的匈奴将领呼延熊,战死。”
“当真?”
泰和帝阴郁了一整月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罕见的喜色,“呼延熊可是匈奴排名前三的猛将,传闻他十岁就能举起千斤鼎,确实死了么?”
“末将不敢隐瞒,消息确凿。”参将恭敬禀报,“呼延熊死于九皇叔名刀春秋阙之下,共计数十道刀伤,肺腑尽数震裂。匈奴三皇子见麾下猛将死相如此惨烈,率领残部向着宁州西部逃窜,正在被九皇叔追杀途中。”
金銮殿内文武百官,听闻这个消息,都是一脸喜气。
“九皇叔当真骁勇!”
“如此看来,宁州已经收复了一半。”
“生擒匈奴三皇子,收复整个宁州,指日可待啊!”
“武严侯虽然倒下了,但我君临并非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