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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全心里此刻七上八下。那天的事情,布莱斯或者那个叫彦总的应该都告诉给陆东棠了吧?他会怎么想?生气?愤怒?恨他?不在意?可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像现在这样平静无波。
陈全心里装着事,在客厅呆了半响,越发烦乱,不由起身走动。陈全来到厨房,耸动两下鼻子,他老远就闻着香味了。
“这是做的什么?”陈全朝厨房里看去。
正在忙碌的佣人惊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先生的话,在做红焖大虾。”
陈全特不喜欢佣人们这样与他说话的样子,弄得他多么高高在上的样子,无奈他纠正好几次,她们第二次同他说话还是这样。
红焖大虾?陈全无意识吞了吞口水,难怪味道那样浓郁。陈全仔细一看,好家伙,块头那样大,色泽亮丽。
“这是陆先生特意吩咐从沿海地带空运回来的龙虾,”陆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陈全身后,慢慢开口,“按照四川麻辣口味做的。”
陈全愣愣回头,半响才哦了一声。
“那个,陆先生喜欢吃虾?”
陆管家无声看过去,陈全一窒,心虚地调开视线,假装方才那话不是自己问的。
“陆先生讨厌吃一切海鲜。”
陈全瞪大了眼,不可能,那人明明上次去他家还有吃香锅虾来着!陈全慢慢地想起来,那时候家里好像没有别的多余菜可以吃,也就两三个菜色,实在没得多余选择。而且后来与他吃饭,桌上确实没有海鲜一类,最多也是自己偶尔吃吃,那人好像确实不吃的。
原想着找点事情打发杂乱的心情,没想到越弄越郁闷。陈全闷闷地坐回沙发上。
晚饭做好的同时,陆东棠的车也刚好回到别墅。
陆东棠身着正装,似刚从谈判桌上下来。
陈全看着陆东棠,眼神发愣。
陆东棠右手松开领带,见陈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以为陈全饿了,不由转首对陈全示意:“我先去换件衣服。”说罢,陆东棠上楼去换衣服了。
饭厅。
陈全低头扒饭,他面前正摆着那道色泽亮丽,卖相和味道都十分诱人的红焖大虾。陈全迟迟不动筷子。
啪嗒一声清脆响声。
陈全浑身一震,不由抬起头来。陆东棠身着宽松家居常服,端坐对面,只听他冷冷道:“到底怎么了?”
陈全怔了怔,低垂眼帘,下意识回答:“没,没什么。”
陆东棠蹙眉,眼前这个男人的演技真的很差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一旦说谎必定眼神闪烁,耳朵发红。
陆东棠冷冷看着陈全,陈全低声嘟囔:“我,我就是,嗯,没什么胃口……”
陆东棠神情微动,视线不由向下移动。陈全后知后觉,瞬间窘迫。
“不,不是,”陈全连连摇头,尴尬羞窘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那个,我,我胃疼!”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
被这一打岔,陈全倒也逐渐恢复镇定,有些事逃是逃不过的。
饭后,陆东棠倒也没再去书房,与陈全一同在客厅看电视。陆东棠靠在沙发上,神情漠然,冰冷视线不知是在看电视还是看一旁的男子。
陈全心里堵着事情,正出神的厉害,也就没注意到陆东棠那道异常复杂的注视。
……
陆管家在拐角处出现过几次,但见他家先生正在客厅与陈先生“谈情说爱”,也就不好直接出面打搅,但几次之后,陆管家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陆先生,您该换药了。”陆管家站在沙发旁边,出声提醒。
陆东棠淡淡抬眼:“嗯。”
一旁的陈全惊愕地瞪大眼睛,陆东棠受伤了?
陆东棠也没避着旁人,不相干的人早已退下,剩余的人也知道哪些该看哪些不该看,所以这会儿就只剩陈全一人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着陆东棠宽衣解带,逐渐显露里面的单衣。
除去最后一件单衣,陆东棠裸/露半边胸膛,只见他左胸心脏部位缠绕着纱布,纱布下面隐着血红与药味。
陆管家亲自给陆东棠上药,嘴上还不停唠叨着:“陆先生您该休息一段时间的,哎,这伤口千万不能感染啊,那么危险,只差一公分……”
这伤正是陈全离开那天早上,陆东棠出行时遭遇的枪杀。
陆东棠也是人,他也会受伤,但陈全从未想过这人竟然会伤的这样严重?差点危及生命……
陆管家上完药,又嘱咐一番,这才拎着药箱离开。
“枕边人”受了伤,自己却不知道。陈全此刻内心复杂。
陆东棠抬手正要把衣服拉上,脸上神情淡漠,他瞥见陈全还直直地盯着自己的伤口,不由淡声道:“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陈全愣愣抬眼。
陆东棠突然轻笑一下:“怎么?这是遗憾我没因此丧命?”陆东棠抬手摸了摸陈全的细长眼尾,继续道,“你也就无法彻底摆脱我了?”
陈全眼睛睁了睁,不想陆东棠会这样说,不过……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陈全皱眉:“如果我说是,你就会放了我吗?”
陆东棠的寒眸沉了沉,冰冷而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