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华的脑瘤开刀切除手术非常成功。
距离手术那天已过去半个月。
陈志华手术那天,陈家所有人包括陈志华的几个兄弟姐妹也都来了,一群人等候在手术室旁的休息室里,个个心里虽免不了担心,但更多是感谢,感谢上天最终饶了他们家志华这条命。说到底都是一家人,谁也不希望哪个突然就离开人世。
“这次可是你们家老大出了不少力啊,否则二哥这次,凶多吉少啊。”陈全三叔陈志民感叹开口。
“那时候哪个不担心啊,简直吓惨我们了,天天连觉都睡不好。”
“哎,陈全,内谁,就借你钱那位老板,是个好人啊,百多万啊,人家说借就借你了,看来你和你们老板交情不错啊。”若是普通人家,谁家敢一开口就借出将近两百万的?除非俩人交情不错,而且还是很不错,人家才会借你啊。他们竟然不知道,原来陈全这些年在外面混的这么好啊。
两百万,恐怕他们这辈子累死累活都挣不到。
陈全此刻正靠在病房里的窗前,双臂抱胸,脑袋微微低垂,安静听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话。
“哎,陈全,你那位老板叫啥名儿,哪儿的人啊,改天一定得请人家好好吃一顿饭啊。”
陈全抬了抬眼,点点头:“嗯,我知道。”
陈志华从鬼门关走一趟,又转回来,这确实令人松一口气。
陈全抬手压了压额角,遮住眼底深处的疲惫和茫然。
陆家会在得知他没有怀孕的情况下还同意给陈志华治病,这确实出乎陈全意料,根据过去和陆家的接触,陈全能感受到,陆家并非仁善之家,如今更是查出他患了“不孕不育”之症,陆家又会如何处理这件事?还会让他继续完成那个所谓的生子交易吗?
当初贺琛林和他说,自己要想怀孕就得先爱上那位陆先生,先不论这话真实性有几分,陈全可以很肯定的是,他是绝对不会爱上一个同为男性的男人。面对男男性事,陈全是抵触、恶心,更别说快感。就算他被逼无奈和陆东棠上了床,但也不能改变他从心理生理上的排斥。要是换个情况换个人,有人对他生出这种心思,陈全肯定会毫不犹豫提刀宰了那人的老二。
如果有可能,陈全希望自己将来能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陈全也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对男男之间的性事如此抵触。过去和陆东棠上床,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是折磨,是必须忍受的折磨。难道他这才是正常反应?毕竟过去二十多年来从未想过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这种事。
陈全事后偷偷在网上查询过,人妖确实不可能怀孕,而阴阳人,成功受孕几率极其微小。
不过陈全也隐约明白一点,如今他不管怀孕与否,陆家都不可能放过他,毕竟要找一个各方面都比较“健康”的阴阳人不容易,陆家不可能放弃已经摆在面前唾手可得的阴阳人。
所谓阴阳人,在陆家面前,不过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想要孩子,陆家为何不直接去找女人?高矮肥瘦各色各样的女人随便他陆东棠怎么挑都没问题。再不济,陆家不是钱多么,一次性弄十几支试管婴儿也没问题啊。
实在想不通。
陈志华已经清醒,恢复的也不错,陈灏也能继续读书,大家都很好,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了,至少不会再担心某个人的性命会忽然结束。
重重呼出一口气,吐出憋闷在心底多日的沉重。陈全走出去,慢慢朝楼下而去。
这样就好。
……
“喂,陈全陈先生吗?哦,我们这里是溪坝镇警察局,你若有空能尽快过来一趟吗?对,嫌疑人已经逮捕……”
刚走到停车场,陈全便接到溪坝镇警察局的来电,当即回答说,好,我立即过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抓捕嫌疑人了,陈全很快驱车来到警察局。
然而结果让陈全大吃一惊。
警察说:“嫌疑人张海已被送至医院抢救,不过他双脚脚掌皆被砍断,失血过多,就算活过来日后恐怕也是个废人了。”
“怎么会这样?”陈全喃喃着。
“据我们猜测,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我们已经收集所有线索,会继续追查……”但最终能否查出,这就很难说了。
嫌疑人张海脱逃已将近一个月,全国各地也早已对此人下过逮捕令,但一直未逮获成功。就在不久前,警察局接到匿名报案,说在某处废弃工厂里听见有人呼救,等警察连夜赶到那里时,张海如同破烂一样丢在工厂里,浑身浸在血水里,呼吸微弱。
呼救的另有其人。
警察在工厂外边发现一个状态疯癫的男子,该男子约六十多岁,一身布满血迹的破烂衣服挂在矮胖身上,嘴里喃喃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有人认出此名男子,是溪坝镇青苔村老李家,赫然正是失踪近一个月的串串李。
这俩人同时出现在警察局,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串串李已精神失常,说话颠三倒四,像是受到极度惊吓,也无法清醒说出最近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串串李就这样疯了,青苔村从此也多了一个疯子,嘴里时常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