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以为,带这些人来就拦得住我?”温执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
“你们老皇帝通敌卖国,割让十二州,杀功臣,你们还能号令得了天下将士?”
李珩低吟,“果然,国师拿到了书信。如今你手握军权,自然可以凭此另择明君,无人拦得住。”
他态度谦逊,不卑不亢,眼神却分外凌厉。
监正的手稿本就缺了一段内容。
皇陵早成死局,这个地方一动,水势逆转,他们迁得走两个守陵村,迁不走周边所有村子。
否则,他能看着国师来皇陵?
为了那些百姓,也为了自己的私心,今日特意过来,他是想劝回沈柚。
以及父皇当年与外族人来往的书信,必须拿到手。
沈柚仿佛没看见层层包围的人马,在他们不理解的眼神中,按下手中的按钮。
“什么东西?”
一开始众人还有些害怕,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北地的高人,生怕这是什么厉害的法器。
左看右看,周围一片祥和安静。
等了十来秒,无事发生。
众人的神色从忌惮转为疑惑,就那么个破玩意,能有什么用?
沈柚只是转向温执,示意他去取剑。
温执皱着眉,不太放心地看向李珩,不然还是先调动人手李珩,连同这些人一起控制住再说。
他的事情可以晚点,他不想放任李珩再外面,万一这小子想对沈柚做什么。
“没事。”沈柚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别夜长梦多。
东西拿到手才是真的,晚什么晚!再晚老皇帝反应过来了。
大不了她随时回铺子,谁还能奈何得了她。
温执乖乖点了头,但转身时,看向李珩和众人的眼神,冰冷又诡谲。
一个字没说,可所有人都感受到,冷意顺着背脊在往上爬。
从前只知道国师手揽重权,行事狠厉,京城里无人敢得罪他,连天潢贵胄都要避其锋芒。
可直到刚才,众人才深刻地感受到,他之前有多收敛,只是处理政事,没有任何个人情绪。
刚才那个眼神不一样,杀意凌冽。
他们可以阻止他去皇陵拿东西,他不在乎,但若今日动面前的女子一下,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意识到这点,众人都有些踯躅。
圣人是下了死令,可如今这情形,谁又能保证接下来做主的人是谁。
就在温执转身离去后不久,沈柚心中默数倒计时,突然,一声巨响从山中传来。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天崩地裂般的动静,仿佛地面和天空都跟着颤了几下。
不知哪里发出的石块滚动的轰鸣声,朝着所有人席卷而来,隐约还有水流声。
不对,地面是真的在晃动!
众人震惊地看向沈柚,她干了什么?难不成她真会搬山填海的仙术?
李珩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刚才她按的是什么,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已经提醒过皇陵有问题,以沈姑娘的本事不会听不出来。
他们竟还要坚持动皇陵!
如此一来......就是她亲手让国师这一局,一败涂地。
震惊之余,李珩心中冒出一丝欣喜。
可很快,他便意识到事情不对。
动了皇陵,本该山崩地裂,进而影响整条水脉,现在......太平静了。
“没错,手稿有缺失的内容,守陵村是整个局里最容易动手脚的棋。”
沈柚嘴角微微勾起,声音轻缓冷静,
“我来破局,又何须动守陵村?”
最开始的方法需要动守陵村没错,可,她找的是妘莘编撰的资料。
她曾问过温执,妘莘和大齐前任监正比,水平怎么样?
温执说没法比,她就放心了。
之前总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到过实地后,脑子灵光一闪,才终于发现问题。
就说老皇帝怎么会不销毁手稿,还留在那里。
这老登是留了好几手!
可惜老皇帝脑袋都想破了,在守陵村这步棋上用了这么多功夫,最后还是白费力气。
其实不用迁村就能破局,沈柚已经找到了更好的解决方案。
这两天的安排不过是她和温执放的烟雾弹。
让对方以为,迁移守陵村这件事对他们至关重要。
同时,也让对方笃定,他们今天敢动手,就能输的彻底。
温执应该已经进去了。
李珩的目光紧紧望着沈柚,从惊骇,不可置信到无奈一笑。
“大齐最厉害的相师,以性命为代价布下的局,在沈姑娘手上也成了废局。”
当年大齐掏空了国库,费了多大的力气,父皇甚至不顾大齐国运来做这件事。
今日,却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破解。
李珩也觉得讽刺,父皇机关算尽又如何?结果还不是不能如愿。
同时,他心中也有不甘。
认识这么久,他不曾知道,原来沈姑娘在风水地势上如此厉害。
恐怕她是比监正更厉害的相师。
书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