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嬷嬷垂下脑袋却竖直了耳朵,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个顶撞他们王爷的人!不愧是王妃!
谢离危嗤笑一声,“你以为自己嫁进王府,就真的能做我的王妃?你也配!”
他满含讥讽地看着她,似乎这样羞辱她,就足以让她知难而退。
而下一瞬,宋瑶竹扑到他的面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呸呸呸!我们可是皇上赐婚,王爷不满我就算了,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您对皇上有意见呢!”
女子的沁香涌入他的鼻尖,他很不喜欢旁人的触摸,可身体却不排斥她的靠近,不然在她靠近自己的第一时间,就能一掌将她拍飞出去。
谢离危垂眸看向她,她眸子里闪着得意的小精光,似乎有底气将他拿捏住。
这股底气哪来的,谢离危不得而知,但突然间一个想法从他脑子里闪过:不能输。
于是,他在她抽回手之前,抬臂搂住她纤细的腰身,躬下身和她对视上。果然,女子眼中的得意立马烟消云散,转而是慌乱和不知所措。
“王妃,这是投怀送抱?”
男人低哑的声音让宋瑶竹慌了神,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谢离危不再是个孩子,而是个成熟且有侵略性的男人。
他的手臂不再是十几岁时的纤细,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力量感。他一手托住的腰身忍不住软了下去,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宋瑶竹强颜欢笑,心里暗骂:臭小子,好的不学学坏的,她以前那么大一个香香软软的团子弟弟呢!
但面上,她绝不服输!
宋瑶竹将两只手抵在谢离危的胸前,看上去是撒娇,实际上是为了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王爷,那么多人看着呢!”她娇嗔一声,这可是她拿出毕生功力摆出的做作模样,必叫谢离危对自己下头到底!
就在她信心满满能恶心到谢离危的时候,谢离危松开了托住她腰的手,低声道:“那就等晚上,只有本王和王妃两人一起的时候。”
宋瑶竹被他的话吓得后退两步,开什么玩笑!
看到宋瑶竹惊慌失措的模样,谢离危满意了,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王妃嫌弃本王?”
“不不不,妾身这是害羞,害羞!”她得想想办法避免同房啊!
谢离危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一旁的秦嬷嬷小心翼翼凑到宋瑶竹的面前。
“王妃,您得努力!”
宋瑶竹一脸茫然,努力什么?
“我们王爷嘴硬心软,您看看他都没斥责您动他屋里东西,说明他心里有您!您何不趁机赶紧和王爷圆房,待来日生下小世子,王爷的一颗心还不被您拿捏的死死的!”
宋瑶竹被她的话劈傻在原地,只能干笑。
“呵呵呵”
她哪只眼睛看见谢离危心里有她啊!她分明看见的是“自不量力”四个大字!
回过神来想,方才谢离危的举动就是在试探她的底线。而她太轻敌,就这么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宋瑶竹一掌拍在额心,懊恼不已。
心里又想,谢离危怎么变得如此会逢场作戏了。还是怪自己在他面前太大意,唉
谢离危离开听雪院回了书房,书房内有一暗格,推开挡在前面的书架,里面是个壁龛。其中挂着一副女子扑蝶图。
这张画是谢婉清成婚前,自己亲手画的。
图上的少女娇俏,灵动可爱。只是现在再看这幅画,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宋瑶竹那张脸。
一种背叛了阿姐的羞耻感席卷心头,他竟然会在那样的女子身上去找寻阿姐的影子!
她除了和阿姐有几分相似以外,哪里能和阿姐比!
谢离危痛恨现在的自己,他一拳捶在石墙上,墙上顿时留下几丝血迹。可这并不能平复他心里的愧疚感!
想到方才自己主动抱了宋瑶竹,他将手伸到净盆里反复清洗。水中血丝弥漫,可他仍觉没有清洗干净。
阿姐于他而言,不仅仅是阿姐,更是此生都得不到的奢望。
他三岁那年,父亲秦王为了护住一城百姓,哪怕知道自己会身死,还是打开城门。他将自己托付给挚友谢律,也就是阿姐的父亲。
谢律将他记在自己名下,告诉谢家族人,这是他在外游历时所生之子。谢律早年丧妻,只有谢婉清一个女儿,因此族人见他有了个儿子,并未多说什么。可同辈总会诋毁欺辱他是个“私生子”。
他的身份不能直言,可阿姐并未因为突然多出一个弟弟而讨厌他。
相反,她很照顾他。
谢律常年在外游历,他自然是阿姐带大。谢婉清教他念书,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什么是道。
在谢婉清十四岁那年,她遇到了宇文无极。自此,阿姐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转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谢离危对谢婉清的感情很混沌,他分不清究竟是姐弟之情,还是爱慕之情。他对她的私欲宣不出口,只能自囚于心。哪怕阿姐死后,那种情感还是折磨得他寝食难安。
他想去陪阿姐,阿姐一人躺在谢家祖坟里,该是多么孤独。
可在此之前,他要查清阿姐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