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娴拿起桌上的描金珐琅小镜子。
照了照自己,又细细地补了口脂。
杏儿掩嘴一笑。
“小姐天生丽质,就算舟车劳顿也依旧明艳动人。奴婢瞧着,便是京城那些个名门闺秀,也比不上小姐半分。”
王雅娴被杏儿夸得心情好了些,嘴角微微上扬。
“就你嘴甜!不过,这京城美人如云,我倒真想见识见识。”
她说着,又忍不住掀开车帘,这次将帘子掀得高了些,好奇地打量着外面。
忽然,一阵骚动从人群中传来,夹杂着兴奋的议论声。
“状元郎!是新科状元郎来了!”
王雅娴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连忙将身子探出车窗,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匹枣红色骏马缓缓走来,马上坐着一位年轻男子。
他身穿青色长衫,纶巾束发,身姿挺拔,在人群中尤为显眼。
阳光洒在他身上,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气质出尘。
“果然是一表人才!”王雅娴不由自主地低声赞叹,目光追随着那骑马的男子。
“可不是嘛,这状元郎长得真俊!”
杏儿也探出头来看了一眼,附和道:“小姐,您瞧他那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个贵公子。”
王雅娴没有回应杏儿。
她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锁在那男子身上。
直到他走远,才缓缓收回视线,神色却变得复杂起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她放下车帘,车厢内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诡异。
杏儿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王雅娴没有立刻回答,手指轻轻地摩擦着桌沿。
宋之棋高中状元的消息如同尖刀,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她想起那日宋之棋的冷淡拒绝,羞辱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杏儿!”
王雅娴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胭脂水粉震颤。
杏儿战战兢兢,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小姐……”
“去查!这个新科状元郎在京城的情况,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王雅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尖锐刺耳。
杏儿不敢怠慢,连忙退下。
王雅娴对着镜子,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神阴鸷。
“宋之棋,你有什么资格……”
翌日。
王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王老太太七十大寿,热闹非凡。
周诗韵跟随母亲前来祝寿,一袭水蓝色衣裙,衬得她愈发清雅动人。
王雅娴脸上堆起笑容,走到周诗韵面前。
“诗韵妹妹,你也来了。”
她的语气亲昵,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友。
周诗韵回以一笑,落落大方。
“王姐姐,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王雅娴拉着周诗韵的手,看似随意地闲聊,实则不动声色地打探。
“诗韵妹妹今日可还有其他安排?”
周诗韵毫无戒心,如实相告,“我稍后想去笔墨铺子逛一逛。”
王雅娴盘算着周诗韵离开的时间和路线,面上不动声色,笑容也更加亲切。
“宋公子高中状元,真是可喜可贺……妹妹可要好好恭喜他才是。”
周诗韵脸颊微红,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羞。
“那是自然。”
“我听说城西的文墨轩新进了一批上好的徽墨,”王雅娴不经意地提起,“宋公子饱读诗书,想来对这些文房四宝定然十分喜爱。”
“妹妹不如去那里挑选一番,也好为他添置些笔墨纸砚。”
周诗韵觉得王雅娴说得有理,心中很是感激她的提议。
“如此真是太好了,谢谢王姐姐提醒。”
“妹妹眼光独到,挑选的礼物宋公子定然喜欢。”
王雅娴掩饰住眼中的得意,假意道:“不如我们待会儿一起去逛逛?也好互相参详参详。”
周诗韵本想答应,又想起母亲还在等着自己,便婉拒了。
“多谢姐姐美意,只是我还要陪母亲一起,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逛吧。”
王雅娴欣喜,更加热情地挽住周诗韵的手。
“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先回去吧。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周诗韵点点头,与王雅娴告别后,转身去找母亲。
王雅娴目送着周诗韵离开,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悄悄招来杏儿,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杏儿连连点头,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宴会厅。
待杏儿走远后,王雅娴重新回到席间。
与其他宾客谈笑风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寿宴结束前,周府突然来人。
说府中有事情继续周夫人拿主意,周诗韵的母亲便先行回府了。
周诗韵则带着丫鬟,乘坐马车前往城西的文墨轩,为宋之棋挑选礼物。
穿过热闹的街市,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