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说得通了。
女帝反覆被相国制衡,此番,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被拿来攻击……换位思考,女帝动怒,合情合理。
庙堂上的斗争,是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凡事都要讲个规矩。
便是帝王也不能肆意而为,想敲打相国,必须有个由头……
「吨!」
冯举用力咽了口吐沫,口乾舌燥,意识到,自己卷入了庙堂斗争的漩涡。
「主事润润喉咙?」赵都安推过去一杯茶。
冯举下意识喝了口,然后才面色忐忑道:
「使君……所以,这是陛下的意思?」
赵都安面露不悦,沉声道:
「主事慎言!此事与陛下有什麽关系?话可不能乱说!」
原话奉还。
冯举心领神会,这个他懂,陛下岂会落人口实?
但赵都安这副态度,俨然已经是承认了。
赵都安趁热打铁:
「所以,冯大人务必想清楚,要站在哪一边。若你愿为陛下分忧,陛下自不会亏待自己人,但若你执迷不悟……」
「呵,」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啊。」
他轻轻站起身,拍了拍冯举的肩膀:
「如何选择,你自己思量。」
说完,他走到乌篷外,细雨纷纷,浑河两岸烟柳朦胧,如诗如画。
背后,冯举呆坐在舱内,片刻后,咬了咬牙,有了决定。
站起身拿起舱内的油纸伞,替赵都安撑在头顶,垂首如仆从般低声道:
「下官,愿为陛下……」
「恩?」
「哦,此事与陛下无关,下官愿为使君效犬马之力。」
赵都安嘴角微勾,藏在袖管中紧攥的拳头松开。
翻盘的关键「证据」,终于……拿到了。
……
……
不多时。
当赵都安重新回到岸上,钻进车厢,透过车帘望见冯举的马车渐渐远离。
驾车的朱逵抹了把脸上雨水,闷声道:
「大人,接下来咱们去哪?」
他已经有些看不透自家使君的操作了。
但从冯举前倨后恭的转变来看,不知为何,原本浅薄纨絝形象的赵都安,愈发的深不可测了。
「接下来啊,」赵都安放下车窗帘,估摸了下自己还剩的时间,说道:
「去刑部。」
按照原本构想,他只要狐假虎威,策反冯举充当「污点证人」,就算大功告成。
但既然还有时间,那不妨一口气,多坑几个人进来。
赵都安可还记得,暗处还有个「情敌」张昌硕虎视眈眈。
「既然你想对付我,那没理由不礼尚往来。」
赵都安眯起眼睛,决定给张昌硕一个此生难忘的教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