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不想上车,甚至想装作没看见。
沈聿淙早料到她会这么想,直接开着车子跟了过来。
她往前走,他便跟着往前开。
她后退,车子也后腿。
她不动,车子便听着不动。
大有跟她耗到底的意思。
最终姜至败下阵来,老老实实过去敲车窗。
车窗落下,男人的侧脸在夜色中更显沉冷,声音也冷,带着命令的口吻,“上车。”
“你不是喝酒了吗?”
刚刚沈阿姨让他送叶渐青回家,他是这么说的。
“怎么?怕死不敢上车?”
姜至有点怵他,特别是那个强吻之后,她总觉得沈聿淙随时会发疯。
万一真刺激到他,在沈阿姨面前捅破那层窗户纸。
遭殃的是她。
沈聿淙是沈家独苗,就算是走错路做错了事,沈夫人也会想方设法的保住她。
可她不行。
寄人篱下的日子过久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
沈聿淙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将她拿捏。
怕她不上车,沈聿淙才解释了一句,“童妈偷偷给我换的茶,不是酒。”
姜至乖乖上车。
没敢去后排,上的副驾。
人刚进去,车门就被反锁。
落锁的声音惊得姜至一激灵。
她神色慌乱的看向沈聿淙,还未张口,男人身子越了过来。
姜至本能的往后退。
沈聿淙却步步紧逼,直至她退无可退,彻底被他笼罩在副驾逼仄的空间里。
气息交缠,心跳紊乱。
“刚刚为什么不顺势退掉和梁家的婚约?”沈聿淙声音比夜色更浓重。
姜至被逼到绝路,也是有气儿的,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家重金栽培她,沈夫人悉心教导她,还帮她赡养着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能说一个不字?
若真说了,那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还能为什么?因为喜欢啊。”姜至说着违心的话。
沈聿淙一张脸寒气逼人,“你再说一次。”
“反正不是梁家也会有李家王家张家,退掉这次还会有下次,何必自找麻烦。”姜至在他的逼视下,语气软了下来。
“只要你不想,其他的交给我。”沈聿淙脸上寒气散了些。
姜至睫毛轻颤,似有千言万语哽在胸口,无法言说。
她别过脸,将视线落在窗外。
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动摇。
不可动摇。
“哥。”她调整好情绪叫他。
沈聿淙的眉头又拢紧。
成年之后,她很少叫他哥。
每次这么叫,准没好事。
姜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不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果然。
沈聿淙慢慢退开,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收眼底。
他声音泛着凉,“你能吗?”
姜至哽咽,“能。”
……
“小姑娘心真狠。”
会所里,周叙白来了不到半小时,沈聿淙就干完了一瓶高度洋酒。
高冷自持的沈家公子也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还真是少见。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偏偏这个劫,还是沈聿淙自己捡回来的。
当年姜氏夫妻出事,姜至的外婆听闻噩耗后,中风倒地。
年仅九岁的姜至一下成了孤儿。
沈聿淙第一时间赶到姜家,将姜至接回沈家。
后面更是游说父母将姜至收养。
姜至的外婆瘫痪在床,没办法做姜至的监护人,沈家便成为了她唯一能依靠的港湾。
她要平衡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狠心才是正常的。
“沈阿姨的性子你也清楚,说一不二的人,连沈叔叔都要退让三分,更何况小姜至呢?”
周叙白拦下沈聿淙又要开酒的手,劝他,“要不是还是放弃吧。沈阿姨不是替你相中叶渐青了吗?圈子里的头号名媛,多少富家子弟上赶着想攀上的金凤凰,和你挺般配的。”
“和你也挺般配的,怎么没见你去攀?”沈聿淙白他一眼。
周叙白叼着烟坏笑,“那我可去提亲了啊。”
沈聿淙没搭理他,还是执意要开酒。
“别喝了,明天还有航展呢,你要上台致辞的。”周叙白示意服务员把酒撤走。
又拿了车钥匙说,“我送你回去。”
夜里姜至翻来覆去没睡好,手脚冰凉得不像话。
睡她旁边床位的付暖听到动静,迷迷糊糊撑起脑袋撩开她的床幔问她,“姜姜,怎么了?”
“冷。”
付暖蛄蛹几下,爬到姜至床上,“我来给你暖床。”
“嘶,你这脚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吧。”
付暖嘴上念叨着,一把将姜至的手脚都捞到怀里暖着。
“晚上你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付暖小声的跟她聊天。
其实她回来那会儿付暖就想问了,见她眼眶红红的,又不忍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