靺鞨是渤海国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拥有十几万人口的渤海国,这一次足足派遣七千靺鞨骑兵助阵安禄山。
生长在白山黑水之间的靺鞨,是天生的勇士,个个骁勇善战。
城上的乡勇士卒,将雷石滚木准备好后,数十柄弓箭就绪,持长矛严阵以待。
他们的眼中都写满紧张的神色。
毕竟面对的是百战精兵。
而城下的叛军磨刀霍霍,他们从战马上取下工具,仅仅用半个时辰,就组装成云梯丶攻城车和登城梯。
「儿郎们,元氏令是奸贼杨国忠的手下,冲上城池将他杀死,城池中的一切都是我们的!」
「进攻!」
申子贡举起马刀,道出一个冠冕堂皇理由,又自相矛盾地向士卒许诺破城后任意掳掠。
最后一声令下,胡汉士卒眼中只有疯狂,他们抬着登城梯,披铁甲而上。
四门同时进攻,还有强弩掩护。
每一面城墙上,只有一百多守军,城池在摇晃。
「咻咻咻……」
零星的箭矢,根本不能使叛军有丝毫停顿。
「铛!」
靠近城墙的时候,叛军将登城梯钩在垛口处,装备精良的叛军如饿虎扑食一样,持盾牌向城墙上攀爬。
「嘭!」
石块落下,砸落一人,还有更多的叛军。
数十步外,叛军的强弩雷发,不少守军还未将雷石滚木举起来,就被弩矢命中,血洒城墙。
叛军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各段城墙涌来,云梯一架架竖起来,更方便攀爬。
偶尔登上城墙,被长矛捅下去。
有疯狂的叛军士卒不用盾牌,只持长矛攀登。
这些百战沙场的精兵,一手扒着云梯,一手与城墙上的士卒对刺。
「噗嗤!」
即便叛军身处劣势,但在对攻之中,往往是叛军占据优势,守军死伤越来越多。
再坚决的眼神,也无法弥补实力的差距。
「挡住!杀叛贼!」
元氏令陈礼持长枪大喊,他身先士卒,亲身参与战斗,连嗓子都喊哑了。
「杀!」
陈礼在又一次喊杀之中,将一名叛军从云梯上刺下去。
「噗嗤!」
但城墙之下,弩矢如蝗,陈礼露出身形后,一支弩矢穿过垛口,命中陈礼的肩膀。
「明府……」
麾下的县兵大喊,连忙将倒在地上的陈礼往后拖。
「不要管我……拦住叛军,别让他们上来。」
伤势严重,陈礼忍住疼痛,面色狰狞向麾下说道。
这个时候,城墙上所有人都要进入战斗状态。
可是元氏县只有皮甲,没有铁甲。
只有弓箭,没有强弩。
只有刀矛,没有大锤和陌刀。
在实力不成正比的攻坚战上,败局已定。
如狼似虎的叛军仅仅在开战半个时辰后,就跳到城墙上。
先登者颇有勇力,他一手持盾,一手握刀,左劈右砍,鲜血四溅。
先斩常平新兵百总,再杀县兵统领。
在先登者的掩护下,越来越多的完成攀登。
北面城墙已然失守。
其他三面城墙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陈礼身边的士卒已经全部战死,他一手捂着不断流血的肩膀,一手支撑着长枪站起来。
「噗嗤!」
叛军不会怜悯一个受伤的人,他们不知道陈礼是县令,一矛将陈礼钉死在城楼的柱子上。
当长矛从胸前抽走,陈礼眼睛瞪大,死不瞑目。
他尽力了!
所有的守城士兵,都被叛军残忍杀害,哪怕投降也不放过。
一个个头颅,被叛军从城墙上抛下去,血液像小河一样流淌。
「哈哈……封闭四门,尽情劫掠!」
看城已破,孙孝哲大笑一声,接下来是胜利者的狂欢时刻。
孙孝哲为清夷军使,他不仅奢靡无度,本性十分残暴,爱好杀戮,纵兵取乐为常态。
所以他的麾下极度凶残,连靺鞨人看了都觉得自己是大善人。
李瑄所言的「率兽食人」,用以形容孙孝哲再合适不过。
在孙孝哲的命令下,叛军被贪婪和欲望蒙蔽心智,嗷嗷叫地冲入元氏城中。
城中的壮年多半战死,只剩下老弱妇孺,自闭家门。
「嘭!」
离城门最近的房舍最先遭殃,叛军一脚踹开房门。
他们最先找的不是粮食,也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人。
「你们这些叛贼……」
一名老者满脸热泪地拄着拐出来大骂。
「老东西!噗嗤!」
叛军一刀下去,这名老者倒入血泊之中。
而这叛军面无表情,仿佛杀死自己的同类,微不足道一样。
「啊……」
就在这时,传来一道女人的尖叫声。
这些叛军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样,纵身冲向一间茅草屋。
只见一名妇人抱着一名十几岁的少女。
还有一名几岁的孩童,已经身首异处。
原来是一名叛军闯入以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