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嬅公主抬眸,看向忠勇侯那一双深沉如漆黑寒潭的眸子:“父亲,您的意思是,那回鹘太子……
早就进入了我大雍朝的地界!
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进入都城!”
“此人的身份,是敌非友!
即便是如今,他们打着和亲的名头入京,说不定也是挂羊头卖狗肉!
你见过哪家真正的和亲的公主,这般张扬跋扈,到处惹是生非?”
芸嬅公主如斯聪慧,细一想,便也知道了这个中的猫腻。
“父亲的意思是,那回鹘太子是带着手底下的精兵入城,本意是帮助曹太师逼宫?”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秦妩解开了文帝身上的血咒,才有了力挽狂澜的机会!
大雍朝距离国破山河碎,仅一步之遥!
想到了那些事,芸嬅公主竟觉得浑身汗毛倒立,呼吸急促了几分,她有一些脚步虚浮。
木讷地坐在了太师椅上,竟然微微喘着粗气。
“父亲……”
“皇上如今已然清醒,他不是个昏庸的,这件事情,自然心中有过盘算!
武儿虽说受了委屈,可说到底,那也是皇上的亲外甥 ,皇上自然也是心疼的!
父亲今日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切莫因为你的骨肉,与你同胞异母的兄弟,生了嫌隙!
身在高位,自是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你既是母亲,更是一国的长公主!
圣贤之书,你比父亲读得多道理,你自然也比父亲懂得更多!
若是国难当前,父亲知晓,公主该如何抉择!”
老侯爷一席话,既安抚了芸嬅公主的情绪,又点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走出书房的时候,芸嬅公主脸上原本的愁容,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轻松的微笑。
恰逢此时,贴身伺候的小丫头,手上捧着一席华服路过。
“奴婢拜见公主!”
“你拿的这是什么?”
“皇上命德福公公送过来的,说是明日的中秋宴,希望长公主能去!”
芸嬅公主的心中生了一股暖意,她与文帝,本是龙凤胎。
姐弟之情甚笃,驸马为国捐躯,文帝登基之后,对她这个姐姐,更是照拂有加!
武儿是他的亲外甥,在他被曹云柔蛊惑之前,文帝也是十分疼爱的。
发生了这种事,芸嬅公主心疼武儿,又恼怒文帝。
她认为他堂堂一国之君,连自己的外甥都不袒护!
心中生了怨怼。
这些日子,即便是宫中派人来看望,也都被芸嬅公主给撅了回去!
对老侯爷一番提点过后,芸嬅公主只觉得,豁然开朗。
见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小丫鬟低声嗫嚅道:“公主若是身子疲惫,懒得出席,奴婢便将这衣裳暂时收起来……”
“不必了,中秋宴,一年一度,不仅是联络君臣关系,更是一家团聚的日子!
本宫明日会入宫!”
小丫鬟见芸嬅公主想通了心中,不甚欢喜:“是!公主!
奴婢这就将衣裳 ,拿去熏香!”
小丫鬟推下去,芸嬅公主的脸上才荡漾出一抹微笑。
被芸嬅公主拒之门外的兄妹二人,不得不打道回府。
马车上
洛水遥眼中尽是毒怨,恼怒道:“这个寡妇,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
咱们登门赔礼道歉,不见好就收,反而将咱们拒之门外,真是拿自己当盘菜了!”
洛水遥喋喋不休,惹的洛君南微微蹙眉。
“你少说几句!
不要以为回鹘与南屿国合作,这一场战事,我们便稳赢不输!
文帝如今清醒,便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傀儡了!
你若是再敢给孤惹事,就别怪孤对你……”
话未说完,洛君南的桃花眼之中闪烁着杀戮之气。
他这副凶残的模样,着实吓坏了洛水遥。
洛水遥水眸之中泛着红 ,纤细妖娆的身躯,犹如藤蔓,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举止之间,都是兄妹之间不该有的亲昵。
“皇兄,遥儿知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洛君南压抑着胸口之中起伏的怒意,大掌顺势 ,钻入她的衣襟,狠狠的掐了一把花尖。
洛水遥惊呼出声,双眼之中尽是媚态。
“那就记住孤的话,你的目标,不是文帝,而是手握兵权的孟大将军!
若是将他拿下,回鹘战胜大雍朝,便如同囊中取物!
孤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与南屿国的合作上!”
毕竟只是利益关系,若是到了分赃不均之时,势必会引起另外一场轩然大波!
洛君南就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筹谋了那么久,自然不甘心他的计划被人打乱。
原本以为,与曹家的合作,是正确的抉择,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 ,依旧是功亏一篑!
洛君南自是不甘心!
洛水遥的身子,好似被人抽了骨头,犹如水蛇一般,缠绕住洛君南。
很快,马车之中,就响起了异样的动静,而随行的那些护卫与宫女,却面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