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山门下其实是不乐意做这等事的, 无他,青莲剑派占尽了以逸待劳的优势,不留行已经摆了下来, 他们想要去抢夺无相琉璃骨,便得先破了这不留行。纵使两家人数、境界都相近,可入这不留行,便是敌强我弱。为了无相琉璃骨, 值得吗? 并不值得。 可无相琉璃骨确实是百年难得一遇。 醉梦山大师兄朱良倏地轻笑了一声, 带着无边的讥讽之态:“不留行在前,谁敢轻易触其锋芒?朱某虽有心与泊道友一较高下, 可朱某能力有限, 醉梦山在此恭贺青莲剑派诸位道友得此珍宝。” 别看他说得好听, 言下之意是在骂秋意泊说风凉话,仗着有不留行龟缩不出。青莲剑派这里硬要算最年轻的应该是秋意泊, 大家都是大几百岁的人了,谁能听不出来这意思? 危楼侧脸道:“泊师叔莫听他的, 醉梦山门下嘴皮子向来利索,八哥见了他们都得甘拜下风。” 秋意泊却是施施然地飘出了不留行的范围, 朗声道:“这倒是好办,不留行是死物, 泊某却是个活人。” 他伸手遥遥一指海面, 空气中陡然出现了一点黑色, 犹如虚夜深渊, 那一点黑色急速扩张, 最终占据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海域, 竟然是生成了一张平台。秋意泊飘然而落, 脚尖轻点地面, 墨色之中便升起了一张小几,他将无相琉璃骨放在其上,海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长发翻舞,秋意泊伸手将一头长发束了起来:“早听闻醉梦山道法高深玄妙,门下弟子无一不是人中天骄,泊某以无相琉璃骨做赌,不知可有人敢上前一战?” 青莲剑派的弟子本该大惊失色,但莫名就觉得他们泊师叔绝对没问题,都是一剑斩合体大妖的角色了,难道还怕区区化神?于是乎一众人就愣是没阻拦,维持着不留行跟看戏一样站着——至于为什么留着不留行是因为泊师叔没说要散。 倒是醉梦山弟子纷纷意动,大师兄朱良颔首道:“好,那我便应这一战!” 说罢,他便飞身上前,落在了那方平台上,正欲向前走去,却不想面前却多了一道屏障,他愣是被阻拦在外,他抬眼看向秋意泊:“泊道友,这是何意?” 秋意泊眉目不动,一手微抬,随着他的动作,朱良面前也升起了一张小几,他轻笑道:“朱道友,此宝乃是我青莲剑派所得,即是拿来做了彩头,就没有我一方出彩头的道理。” 朱良脸色忽地一下黑了下来,眼下这场争斗硬是被面前那人给扯掰成了醉梦山与青莲剑派正儿八经的较量,无相琉璃骨拿来当了彩头,他既然要争,就必须拿出与无相琉璃骨相差无几的彩头来!可无相琉璃骨何其珍贵?!他一个化神修士哪来那么珍贵的天材地宝?!若是将他的全副家当都压上那才差不多! 若是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呢? 可他人都已经站在这儿了,总不能说他出不起,所以就不打了吧?这算什么?传出去一说,那就是青莲剑派大气洒脱,连无相琉璃骨都能随便作赌,醉梦山小气不小气不知道,但穷是一定穷! 又听秋意泊扬声道:“若是醉梦山道友拿不出同等珍贵之物,那也便算了。” 此事已成定局,朱良看着那晶莹剔透散发着无尽玄奥的无相琉璃骨,咬着牙将自己的纳戒扔到了小几上,道:“无相琉璃骨珍贵难求,此乃朱某全幅身家,虽不及无相琉璃骨的一般价值,却也是个心意。” 朱良看见秋意泊微微皱眉,眼中出现了一二分怯弱心虚之色,心中陡然大定,他接着道:“不过……既然青莲剑派的道友诚心与我醉梦山相较,朱某也不能失了礼数,王师弟、钱师弟、刘师弟……!” 都是数百年上千年的师兄弟,醉梦山弟子根本不必朱良吩咐地太清楚,纷纷将自己的身家都抛上了平台,一时间那小几上珠光宝气,耀眼夺目,朱良挑衅地看着秋意泊:“如此,也该够了!泊道友,请赐教!” 秋意泊都快笑出声了,有一说一他本来想混点经验值,后来又想不能白打一架干脆收点门票,哪想到竟然薅了醉梦山弟子大部分的身家——到底是入秘境,不少修士会将一部分身家留在洞府亦或者其他地方,这是为回不来做准备的,当然,大部分身家还是留在了身上,免得要用的时候总不能不凑手吧? 他微微一笑,放了朱良入内,此前两人已经互相介绍过了,也不必再打招呼,朱良扬声道:“即入此擂!” “生死不论!”秋意泊接了下去,两人眼神一对,便不约而同地扑向了对方。醉梦山虽号醉梦,可门下弟子亦是剑修,至于这名字据说是开山老祖喝醉了取的,话已出口也不好反悔,就这么用下去了。 不过醉梦山既然能当众酸两句青莲剑派,自然有他的实力在,疏狂剑已是倾世不得的宝剑,寻常法宝兵刃与它交锋绝无什么好下场,可朱良手中莹白长剑与之交锋,在品质上丝毫不落下风! 秋意泊是何等眼力,一眼便看出那莹白长剑浑然天成,居然并非是铸造而成! 朱良显然也是占惯了兵器优势,双剑交接,他颔首道:“不错!” 秋意泊也笑道:“道友的也不错。” 两句话看着悠闲,如同与老友品茗下棋,可实则两人已经相互拆了数十招,双方皆对对方实力有些讶然。秋意泊自来此界,遇上两个仇家都是一剑了事,难免自觉已经超出寻常同境界修士太多,朱良身为醉梦山大弟子,自然是人中龙凤,便是与青莲剑派大师兄危楼对上胜负也在五五,今日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