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启澜早早就拿着毛巾胰子去澡堂排队。
“哟,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胡江南从澡堂门口经过,看到陈启澜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拿着一块胰子,忍不住开口调侃。
“放眼全团十五个连,就属你七连长最拼命,也不知道是谁说来澡堂排队是浪费时间呢!又不知道是谁说男人用什么香胰子?”
在陈启澜肩膀上拍了两下,胡江南笑得倍儿暧昧。
“结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废话!”
陈启澜也不害臊,说道:“你一个单身汉懂个屁!结婚后一定要注意卫生,这是对老婆的身体健康负责!”
“算了,给你说了也不懂,等你找到老婆我再给你好好科普!”
他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胡江南,嘀咕道:“怎么还不开门呢?老子今晚有大事要办!”
男澡堂和女澡堂之间隔着一排灌木丛,快到开门时间时,秦舒窈也来排队了。
陈启澜一眼就看到站在队伍里的妻子。
那么多女人,唯独秦舒窈像是一朵在春日枝头绽放的娇花,美艳不可方物!
她含羞带怯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挪开视线,但只那一眼,就让陈启澜心神荡漾无法自拔。
时间怎么如此慢呢?天怎么还不黑呢?
洗澡的时候,陈启澜格外卖力,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用胰子搓了好几遍,用力之大,差点搓秃噜皮!
洗完澡,陈启澜哼着曲儿往回走,脑海里还复习着与秦舒窈当初那一夜缠绵的场景。
他在查缺补漏,看看那一夜是否还有不到位的地方。
嗯,今晚务必要汲取经验加以改正,一定要完美展现他的男性雄风,一定要让老婆大人满意!
忽然,紧急集合的号声响了起来。
陈启澜一声“卧槽”,条件反射似的将手里的毛巾和胰子扔到路边,飞也似的往部队奔去。
正好秦舒窈从女澡堂出来,陈启澜一边跑一边道歉。
“窈窈,你帮我把胰子和毛巾拿回家啊,那什么,对不住啊,今晚我可能不回家了!”
秦舒窈头发还湿漉漉的,她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出任务时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
将陈启澜的毛巾和胰子放在自己的小篮子里,秦舒窈慢悠悠往家里走去。
心里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可同时,又似乎隐隐松了一口气,这样矛盾的心理,秦舒窈说不上是为什么。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陈启澜都没回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党彩霞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就这样,说消失就消失,说回来就回来,就算你问他们,也只有两个字——‘保密’!”
一边剥豆子,党彩霞一边抱怨。
“这些当兵的都是一根筋,天大地大都不如他们部队的纪律大!”
秦舒窈轻轻“嗯”了声,埋头专心剥豆子。
小娇坐在边上专心吃红彤彤的沙果,虎子和白成林不知道为什么又滚在地上打了起来,像是两只脏兮兮的土猴子。
党彩霞放下手里的活,上前揪着自己儿子的耳朵将他提溜起来。
“你又打不过虎子,还非得贱嗖嗖招惹人家,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白成林用袖子擦去鼻涕,梗着脖子说道:“我爸说了,打不过也得打,男人不能认怂!”
儿子大了管不住,党彩霞索性不管了。
她坐回小凳子上继续剥豆子,说道:“小秦,等开学你做了老师,我家这小皮猴就交给你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学生都怕老师!”
秦舒窈笑着说道:“我到时候教几年级都还不一定呢,其实我想教学前班,这样就能照顾小娇了!”
“你是高中文化,教学前班太可惜了,我看过你写的字,真好看!”
党彩霞说道:“咱们子弟学校那几个老师都是初中文化,他们不如你!”
二人正说着,只见肖芳从院门口经过,又退几步进了院子。
“小秦,我正找你呢!”
党彩霞将自己的小凳子让给肖芳,自己坐在青砖台阶上继续干活,耳朵却竖了起来。
肖芳欲言又止,显然她想要聊的话题有点难以开口。
“肖阿姨,您有事就直说吧,咱们又不是外人!”
秦舒窈笑着说道。
“行,那我就直说了!”
下定了决心,肖芳说道:“有人找到我家了,想让我和老洪做做你与启澜的思想工作,是关于你工作的事。”
党彩霞忍不住插嘴道:“小秦已经办理好工作的手续了,再过十多天就要去学校报到!”
“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找到我和老洪的。”
肖芳也有点恼火,说道:“张灵芝要进子弟学校当老师,她也是高中文化,她也是军属,而且……”
停顿片刻她才说道:“而且她至今没有分到房子,一直住在招待所里。”
“那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党彩霞大声嚷嚷道:“她没分到房子就能抢小秦的工作吗?再者说了,就她那人品,能当老师吗?”
一撇嘴,党彩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