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行宫,承风殿。
“主子爷。”谢瞻单手扶着佩剑,毕恭毕敬地走进大殿。
“启禀主子爷,楚神医已为坤仪公主诊治,说坤仪公主的身子骨今夜就能恢复如常,让您大可安心。”
“另外,这是楚神医让属下交给您的。”
谢瞻俯首在桌案前,拱手将一封信递出去,“说是坤仪公主给您写的,望您亲启。”
祁渊这才从书卷中抬起头来。
微敛的利眸剜在递到半空的那封信上,泛着摄人心魂的寒光:“安慕宁给本王写的?”
谢瞻被威慑地咽了口水:“正是。”
祁渊将书卷扔在桌案上。
她对他的主动讨好,他不信,但安慕宁的字迹他太清楚不过了,视线落在“祁渊亲启”那四个字上,他眼尾泛起了薄薄的红墨色。
“本王知道了。”声线冷冽。
“那属下便先行退下了。”
谢瞻将那封信搁在桌案上,颔首退了下去。
祁渊垂眸看着眼前的东西,良久后伸手,将那份信拆了。
安慕宁只写了一句话。
他敛了眸,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线条愈发锋利,眼里似乎夹着碎冰,嘴角却又弯起一道弧度,流露着淋漓极致的邪肆、阴鸷。
“谢瞻,”他起了身,那一袭螭纹蟒袍在夜色下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他说:“备马。”
“属下在!”谢瞻跪在殿前,嘴角流露出一副吃瓜的姨母笑,“属下这就去为主子爷备最快的烈马!”
夜风吹进来,桌案上的那封信微微晃动——
“渊王殿下的那句,就算是当泄火的工具也会很听话,当真?”
他将信递到烛火前。
火苗跳跃,祁渊眼眸深深地望着慢慢化成的灰烬,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意,还有几许病态的暗节……
安慕宁的吩咐,露萍一一照办。
在华清池准备温泉水的时候,露萍洒了很多玫瑰花瓣。
“殿下,方才萧侍卫来给您送太子殿下的信,奴婢拦下了,信放在了您的妆奁上。”
“嗯。”安慕宁点头。
她光着脚,走进了帷幔飘摇、云烟缭绕的华清池,湿热的水气让她身上丝绸般光滑柔软的藕粉色里衫被浸湿,若有若无地贴在肌肤上。
望着池边的铜勺,安慕宁道:“这里不用你了,下去吧。”
“是。”露萍退下。
安慕宁站在池边,朦胧的月光透过帷幔缓缓倾洒,在缭绕的云烟中投射出柔和的光芒。
她白皙的双足缓缓浸入温热的泉水中,水声与她平缓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粼粼波光,泛着烛火的昏黄光芒。
温泉水没过她腰间的时候,那一头青丝被水雾润湿,轻轻贴在她光滑的玉肩上。
在缭绕的云烟里,她出水芙蓉一般美丽。
祁渊站在池边。
颀长而立,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侵略性,仿佛是要一口吃掉她似的,但他保留神智:“太子妃想让本王帮你什么?”
他太了解她了。
突然的邀约不是她真的一时性起,而是蓄意为之。
“原来渊王殿下这么不解风情。”
安慕宁转过身,任由泉水润湿了她……她眼底氤氲着水汽,朝他伸出了手。
“渊王殿下的血脉和长相在大祁皇室里是最好的,我单纯馋渊王殿下的身子不可以吗?难道一定要带其他目的?”
他看着她。
每一个眼神都充满克制、深沉。
他说:“安慕宁,你是真的敢。”
竟真把他当工具。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渊王殿下是要出尔反尔吗?”安慕宁目光温柔似水,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低低一笑。
嗓音压低,带着某种引诱的味道。
他说:“好。”
目光在此刻变得灼热。
祁渊下了池。
螭纹蟒袍敞开,邪肆、慵懒,腰带欲系不系,发梢末尾有水珠滴下来,顺着身躯流畅的肌理慢慢淌落。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散漫不羁、却让人不敢妄动的劲。
安慕宁到底还是有些慌了。
她后退半步想要抓住主动权:“渊王殿下允诺过我就算当工具也会听话——”
她想说她喜欢什么样的,他就得听她的,她怕他的霸道、侵占,但祁渊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另一手捞过盈盈一握的腰肢,在感觉到她的柔软和发烫的时候,将她整个人往前带。
贴近她的耳边呢喃着:“第一次让太子妃自己来,那本王的面子往哪来放?”
她猛地抬头,却愈发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视线相撞。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她和他的身躯。
“怕了?”他低笑着问她。
“没、没有。”安慕宁反驳,却不受控地轻颤,仰头看他时湿漉漉的青丝浸在池水中,一阵阵的发香蔓延在他鼻尖。
他控制不住,一个翻身将她抱起。
那一瞬安慕宁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一样,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呼吸很沉,但极力控制